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閼逢說完之後,不等宴席之上軍將再開口說什麼, 身形化為一道白光, 迅速鑽入了大殿之後。
竟然把這一屋子的軍將都扔在了原地,殿門再度轟然大開, 儼然是送客之意。
夜色濃重,今夜他們算是白來了,不光白來,還因為那個挑頭埋怨十宮樓不入燭龍軍的, 給把後續生意都給攪黃了。
怎一個慪字了得。
挑事的乃是慶光國滿月堂的人,也是燭龍軍中滿月軍副將,修刀,還是火靈根,名喚齊英華, 人送外號齊二,乃是滿月堂刀宗的宗主齊滿月的親弟弟。
他性情酷烈, 向來直言不諱。
只是他直來直去的習慣了,遇見的對手也都是直來直去,對戰向來是要麼勝要麼敗,什麼時候遇見過這種,說兩句索性縮回去,龜縮不出的套路?
一時之間被滿殿各家的埋怨,別提多憋屈難受了,還吃個屁,起身拍桌就走。
陸陸續續也有其他人起身走了,也有人試圖闖後殿,順著方才大妖閼逢消失的後殿去尋人,可惜無論如何,也進不得後殿的門,被靈力結界給阻隔住了。
殿內剩下的人瞧見這靈力結界因為被觸發亮起,覆蓋了整個殿內,頓時一陣愕然。
靈力結界,是現如今很少見的東西。不為別的,而是如今天下靈力匱乏,修者的修為尚且不得寸進,自身的靈力用來御用武器還不夠,即便是知道這些上古遺留的陣法,誰又敢擺?
怕是沒等堅持多久,便會自身經脈枯竭。
而這大殿之中的陣法,雖然不算多麼繁雜,卻靈力充沛非常,他們這些人不是不能夠強行突破,卻也很難。
這就好比他們身上戴著幾個金鐲子,尚且視若珍寶,而這十宮樓的人居然平平常常便在大殿之中擺上一座金山,就為了擋他們的路。
這壕無人性的做法,把滿殿的人都震得張口結舌。
五境大妖收在麾下,斂遍天下財富,又根本讓其他人完全摸不透這十宮樓的底細,這些人並不敢真的冒犯招惹。
所以哪怕這殿中,乃至這山莊之中,除了方才那大妖閼逢,根本沒見其他的護衛甚至是婢女,卻因著這大殿之中奢侈森然的大陣,根本無人敢到處擅闖。
這只是個阻隔陣,若是再亂跑撞入什麼攻擊陣法,他們今日還能平安出去嗎。
這白馬山莊,正如一頭窺不見真容的巨獸,同十宮樓一樣,只是窺見一角獠牙,也足以讓這些宗門與權貴忌憚。
於是最後眾人也只得原路悻悻離開。
而從大門口留影陣之中,看到所有人都離開了山莊之後,屏風後那個婢女迅速跑出來,抱住殿中的大柱子,摳開一個小盒子,伸手迅速捅了幾下。
大殿中的陣法悄無聲息關閉,這婢女抱著柱子嘰嘰歪歪,「他媽的,裝個逼浪費老子多少靈石!」
這婢女不是旁人,正是手握靈脈,現在搖身一變,成了這普天之下,無人不好奇,無人不追捧的十宮樓樓主,溫蓉蓉。
時隔兩年半,她如今堪稱富可敵國。
但她還是那副守財奴的模樣,因為啟動一個殘陣來嚇唬人,心疼地直按心口。
她正心疼呢,方才那鑽入後殿的五境大妖閼逢,又施施然走出來,到了溫蓉蓉身邊,躬身抬手,規規矩矩開口,「主人,有兩個軍將的屬下去而復返,應當是想要夜探山莊。」
溫蓉蓉哼笑,她將身上一個玉佩摘下,面上的偽裝和身上的妖氣,瞬間都消散了。
她個子長了不少,身量纖瘦高挑,眉目艷麗靈動,但是跟她面前這五境的狐狸精相比,確確實實只是姿容上等的凡人樣貌。
「那就讓點翠陪他倆玩玩。」溫蓉蓉眼角眉梢儘是不屑。
「今日來的這些軍將,在燭龍軍中都不是太緊要的人物,無須留什麼面子,」
溫蓉蓉說,「要等各家宗門的重要人物來求,你再半推半就的賣東西,不過那個什麼……」
「就剛才那個……」
「滿月刀宗齊英華,」閼逢說。
溫蓉蓉說,「對,就是那個大鬍子,他不是修刀的嗎,咱們的斬魔刀,不賣他!」
閼逢聞言低頭應是,溫蓉蓉看著他笑了笑,捅了下他的側臉,「還繃著,臉皮不難受嗎?」
閼逢頓時笑了起來,他這一笑,在這月下朦朧的光線之下,能和南榮元奚打個平手。
狐狸精就是狐狸精,溫蓉蓉卻早已經看習慣了,伸手拍了拍閼逢的肩膀,說,「老哥,剛才很牛,這個逼裝的足夠穩。我們順便推出新的伏魔鎖,就能要價高一點。」
閼逢笑著點頭,「主人英明。」
溫蓉蓉搓了搓手,覺得今年六月的這一波進帳,會創下歷年新高。
「你去城中找山陰吧,海潮國有許多新鮮的玩意,山陰第一次來,肯定玩得不亦樂乎,」
溫蓉蓉說,「這裡不是很太平,魔軍駐守最多的地方,那些魔軍到了晚上,搞不好要失控,你這個當哥哥的,總要護著她。」
「是。」閼逢回到。
他便是當初掉入靈脈之中的那半妖山陽,覺醒了狐族血脈,整整一年多六親不認,生死邊緣多少次,幸好熬過來了。
而這中間,溫蓉蓉耗費在他身上的心血和靈石不計其數,山陽對她不是一句感激能夠形容概括。
他血脈覺醒,生出五尾,她為他重新取了名字,叫閼逢,要他做十宮樓白馬軍團之首,那他便是閼逢,她要做什麼,他便拼盡全力為她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