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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早就想問這些了,如果父親一直不清醒,他可能就一直不知道自己的來歷。
當然,拓榮也有可能撒謊,不過也沒關係。
只要知道一些細枝末節的脈絡,他想他能推測出來,那大概是一個怎樣的世界。
旁邊的玉石大享倒是挺識相,一聽他們要聊這些,便乖乖起身出去了。
果然,拓榮的眼神變的空茫起來,半天后他終於開口道:「倒也不是不能告訴你,你說的對,我在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深深的愛上了他。但是怎麼可以呢?他可是高高在上的聖子殿下,不論是皇族上下,還是整個幽都百姓,都對他愛戴致極。」
而拓榮,卻是欽天監里觀星台上的一名灑掃童奴。
童奴要做的事非常簡單,每天把欽天監觀星台上的塵土擦拭一遍。
有一次他打碎了祭祀用品,被欽天監的總管罰跪打板子。
剛好聖子青玉在旁邊經過,隨口為他說了句話。
那一頓板子他沒挨上,卻把青玉當成了畢生的所求。
但是他心裡也明白,自己傾盡一生,怕是也無法與大幽朝聖子相配。
他是九五之尊的獨子,並與龍英將軍訂了親。
幽朝的聖子,配不世出的龍將,堪稱一段佳話。
但是,他當然不能善罷甘休。
有時候一顆種子如果發了芽,只要遇到陽光雨露,就能肆意的瘋長。
邪惡的種子也是一樣的,它發了芽,再遇到陰暗與惡臭,便會肆無忌憚的滋生狂長。
龍英將軍,當然是優秀的,可是再優秀,也不過是屈居人臣。
與聖子結親,說好聽了,那是攀龍附鳳。
說難聽了,不就是入贅皇宮嗎?
做一個男皇后,還是以龍元之體入贅的男皇后,那是天大的恥辱。
於是京城中漸漸有流言四起,嘲諷之聲漸漸傳到了龍將軍的耳中。
少年英雄,自然受不得這樣的屈辱,於是自請退婚。
皇帝本來是不允的,但當時年僅十三歲的青玉卻毅然的親自奏請皇帝,讓他解除這段婚約。
聖子自幼倍受皇上的寵愛,既然心愛的兒子說要退婚,那他也只能答應了。
青玉甚至親自去和龍英道了歉,表示如果以後婚配,肯定會考慮對方的感受。
這一行為,在大幽上下被爭相傳頌。
他們聖潔無匹的聖子殿下,果然在人品和樣貌上是無人能及的。
不過聖子訂下的婚事告吹了,他身為一名鳳澤體的男子,還需要尋找新的夫婿。
沒錯,幽朝的性別較為特殊,男子分為龍元和鳳澤,當然女子亦然。
常人平庸,龍元和鳳澤卻表現出比常人超脫許多的聰明才智或武力體能。
其中龍元更多的表現在武力體能上,而鳳澤則表現在頭腦上。
這就不得不說一下,大幽的社會結構。
它並不是常規的漁樵耕讀士農工商,而是在這基礎上,新增了方士。
方技與數術之士,可以為國家與百姓帶來正向的加持。
當然,方士也不全然是好的,也有壞的。
好的方士利國利民,壞的方士能使民不聊生。
皇族擁有最為至高無上的方技數術秘本,所以歸於皇家,也是方士們的終極目標。
青玉就是一名非常高階的方士,每年開春他為百姓祈雨,都會酣暢淋漓的下上三天三夜。
下足了春霖,便徵兆著一年的好收成。
其實拓榮並沒有說那麼多,他只說到了龍英退婚,說到了自己的機會來了。
青疏卻是冷笑了一聲:「所以,你為了你的求而不得,做了些什麼?」
拓榮摘下自己的面具,露出一張猙獰十足的臉:「我也沒做什麼,他說三年一度的方士大賽,拔得頭籌的可以成為大幽的皇夫。我知道我的機會來了,所以……」
青疏打斷了他:「哪怕你再有天賦,也別想在三年內將所有的方術掌握,更何況還要拔得頭籌。」
拓榮指著自己的臉:「所以我走了捷徑啊!我這張臉,全都是為了他!如果不是他……不,沒關係,他值得。疏兒,你也值得,回來好嗎?我知道你想學陣法,不論你想學什麼,我都願意教你。」
青疏道:「哦?如果我拒絕呢?」
拓榮獰笑一聲:「你知道的,得不到的,我一般選擇毀掉。」
他看著青疏,努力從青疏的身上找到了青玉的影子,說道:「我能毀掉他,也能毀掉你。怎麼?你不信嗎?」
青疏起身,看著他說道:「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看著青疏再一次離開,拓榮歇斯底里道:「你們都會後悔的!你們都會後悔的!」
他們真當他不敢下手嗎?
拓榮拿起茶杯,砰然一聲砸到了地上。
青疏一出門就看到十幾個保鏢把他圍了起來,有的人手上甚至還拿著東西。
阿桑竟然親自過來帶隊了,他上前問道:「小疏,你怎麼樣?」
青疏淡然道:「我沒事,你怎麼會過來?」
阿桑卻把玉石交到了他手上,說道:「按照言少所說的,把人關小黑屋裡『好好商量』了一下,他就同意交易了。」
青疏:……
他覺得自己這個弟弟有時候古靈精怪的很,有時候又不按常理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