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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敏敏則是另闢蹊徑的看上了省城某個學校的經濟類專業, 她準備到時候帶著閨女一塊去。
謝星則是聽從了樂宛的建議, 開始準備美術學院的招生考試。
樂宛:不建議能行嗎?謝星那個文化課成績簡直一塌糊塗。
美術學院的招生人數少的可憐,整個省份只要十個人。謝星也整日裡過的顛三倒四, 索性辭去了印刷廠的工作,專心備考。
他這樣的人並不多,畢竟孤注一擲的人在哪裡都是少數派,而且這一年是剛恢復考試,錄取的人數也不多。要是沒有考上,還丟了工作, 那可就完了。
謝星才不管,他做設計做了幾年,越做越發現自己對於畫畫的熱愛。
光是那個兔子的四格漫畫,他已經畫了十幾卷了。
樂宛雖然吐槽這個流鼻血的兔子猥瑣不堪,但還是跟他說了,他的漫畫一定能紅遍大江南北的。
這麼長一段時間的文化斷裂,未來的幾十年會是人們對業餘放鬆最嚮往的時間。謝星的兔子雖然沒有那么正經,但是樣板戲看多了的人們,反而會對這樣稍微出格的表現形式更加喜歡。
終於等到了高考這一天,樂祖也提前了幾天回到家。他跟其他人不一樣,雖然只是在研究中心呆了短短的時間,但他已經做出了一點貢獻,目前主攻海上通訊偵查的技術手段。
短短一年時間,樂祖已經和以前大不一樣了。皮膚黑了許多,看著也精幹,回來的時候還戴著一副眼鏡。作為現役軍人,平時也要參加一些體能訓練。他的研究程度越深,請假就越不容易。
這次他選擇的也是京市邊防大學,那邊早就有幾個老師在摩拳擦掌等著他呢。
這天早上,小五小六小七三個看上去倒是要比三個參加高考的哥哥姐姐們還緊張。三個小豆丁也早就長成了小少年,三個人還睡在一個屋子裡,對著翻身了一夜,第二天天不亮就起來做飯。
等到樂宛幾個起床的時候,飯桌上已經是熱騰騰的一盆雞蛋和油條,還有一大鍋的八寶粥。
樂宛幾個都很吃驚,家裡幾個小孩會做飯是都知道的,但是半大的孩子就自己做油條是不是難度太高了點?
小五跟個老媽子一樣催他們。
「趕緊過來吃飯,沒多長時間了。」
「姐跟二哥在城東的考場,有點遠,你們趕緊吃完趕緊去。」
「三姐四姐的考場近,但人多。也不要耽擱。」
「書包帶了嗎?還有準考證呢?」
……
幾個人跟被趕的鴨子一樣,在小五的嘮叨聲里吃完飯,又被他趕著檢查書包,他還趁著吃飯時候去檢查了一下家裡的自行車,把所有人的手錶都給校對了一遍……
樂宛、樂祖、樂果、樂梵:……
等到幾個人提前了一個多小時站在門外的時候,都啼笑皆非的互相看了看。也不能怪小五,主要是樂宛跑了開平市一趟回來的時候,胳膊上顯然是受了傷,雖然一個月也夠結疤了,但是看上去還有一圈白印子,原來上面有個挺明顯的胎記也不見了。
家裡人雖然沒問,但也知道開平市那一趟走的不容易。過來之後小五就是一副操心操過頭的樣子了。
姐弟幾個互相打了打氣,這才兩人一輛自行車的各自奔赴考場。
等到終於考完所有科目,出考場的時候樂宛才呼出一口白氣,雖然還沒對答案,但是做題的感覺還是有的。幾個弟妹剛一見面也都是滿臉喜色,樂宛心知這次考試應該是穩了。
晚上樂宛做了一桌的好菜,過去一年都緊繃著精神,尤其是樂梵,被她揮舞小皮鞭(不是)抽著往前進,剛考完人就瘋了。把自己的小金庫倒出來數了又數,恨不得現在就偷摸上街掙他個十塊八塊的……
現在已經是年末了,這年天氣冷的可怕,樂宛也就乾脆做了些熱辣的吃食。
油汪汪的水煮肉片,辣椒段里隱約看見焦香雞肉的辣子雞,梅菜扣肉周圍圍著一圈打著花邊的荷葉餅……
熱氣縈繞,有的菜下頭還弄了簡易的酒精爐,可以長時間保溫。燒熱了炕,屋子裡也不嫌冷。就連窗戶上也是撲滿了白色的水霧水汽。
*****
這頭樂宛全家正熱鬧著,另一邊卻有一個人在失魂落魄,那就是想要頂替但沒成功的薛梁。
距離開平市地震已經過去了一年半了,薛梁也早就從剛開始的不可置信,到後來的麻木接受。
他又不蠢,能把開平市這麼大的災害降低到這種程度,背後跟自己一樣重生的人顯然是投了個好胎。
薛梁咬牙切齒,卻毫無辦法。別說找出來了那人了,他現在連真正的許向國都摸不著邊呢。
短暫的慌亂過後,薛梁陷入了另一個誤區。
他開始安慰自己,就算是錯過了一次改命的機會,自己難道就沒有其他的優勢了嗎?
他可是重生回來的,而且對很多普通人不知道的內幕都多有了解。就算是沒了這次機會,自己還有別的出路可以走啊。
不管是做什麼行業,以他對時代的把控,未必不能成功。
薛梁輾轉反側了好幾個月,終於下定決心,再熬上一兩年,他就去南方,遍地是黃金的地方,自己總能找到出路。
但還沒等到他心中想的那天,他就熬不住了。
開平市的重建工作在有條不紊的進行中,當地的居民和駐紮的部隊一直勠力同心的進行著家鄉的重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