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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齣鬧劇最後以方闊挨了一頓打結束。
樂宛看著鼻青臉腫的方闊,聲音微妙的問許向國:「一年結婚?三年抱倆?」
許向國:「……」
「就是……理想還是要的。」
樂宛:……
晚上吃過飯,許向國也跟樂宛說了說方家的事情。
「他那個媽實在也不像樣, 那時候方老爺子出事,不忍心帶著孫子一塊下牛棚。就動了最後的關係給她安排了個博物館的工作,還給了她一套房,臨走前還偷偷借了點錢給她,讓她好好帶方闊。
沒說不叫她再嫁,但她前腳寫了斷絕書,拿了房子工作帶走方闊,沒三個月就結婚了。房子叫她娘家弄走了,工作也辭了。她一個寡婦帶著孩子也不容易,老爺子也不是不能體諒。就是她後來嫁的這家人太折騰方闊。
前年方爺爺回來的時候,方闊才十三四歲,瘦的跟個猴一樣。學也不上,身上穿的也是大人打退下來的舊衣服。大冬天的流個大鼻涕在外頭跟人打架,腦門子上還一道疤。
方爺爺找人打聽了點,當天就給方闊接回來了。」
樂宛聽的心酸:「那他現在呢?還不上學?」
許向國搖搖頭:「不上,排斥的很。寧可整天在家裡待著也不願意上學校。」
「我看他對他媽好像還有點感情?」
「方爺爺不想叫他難做,就沒說那時候還給他媽房子工作的事情。方闊大概還以為是她媽帶著他時候不容易,日子過得苦所以才逼不得已嫁人的。」
「也好。」叫他以為親媽軟弱總比腦子糊塗真的偏心眼要強。
「那我今天裝作方闊的小姑……」
「你接著裝就是,方爺爺也不是不想打發她們,就是礙於中間夾個方闊的親媽。你這樣做,方爺爺只會高興的。」
樂宛放下心來:「那我在京市這段時間就繼續裝了?」
許向國給她剝了一瓣橘子:「一直裝著都沒事,你看方闊那個上躥下跳的樣子,怕是巴不得你真是他小姑。」
樂宛興致勃勃:「可以啊,我當他小姑,那你跟他平輩,是不是也得管我叫個姑?」
她越想越覺得可樂,上手就擼許向國的頭髮:「好侄子,叫一聲姑姑來聽聽。」
許向國早知道有這麼一出的樣子,認命的被她擼來擼去,突然趁其不備反客為主把樂宛壓在身下。
大大的白熾燈泡懸在上頭,晚上的輕風吹進屋子裡。
許向國把聲音壓得低低的湊到樂宛頸側:「好呀……姑姑……」
樂宛整張臉突然爆紅,一把給他推開。
「……瞎叫……趕緊回去睡覺吧。」
這人去部隊都學了些什麼回來,明明走之前還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小白紙。怎麼這次回來就段數這麼高了?
這一聲姑姑叫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什麼背德禁忌大場面。
許向國被她推的倒在沙發上,順勢就躺下。他本來的面色太冷,繃著臉的時候看上去頗有點高冷感覺。現在一笑就如同春花初綻,竟和原先如同兩個人一樣了。
樂宛腹誹,拿著高嶺之花的樣子惹桃花,笑起來卻是個花花公子多情樣。這幸虧是現在就發現,要不然婚後還不得懊惱貨不對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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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盼兒跟姜淑嫻一路吊著心回了家,過了左家莊再往裡頭拐三個胡同就到了家屬院。正好到了晚飯時候,院子裡放學的小孩一群群的追趕打鬧,差點就把姜淑嫻絆了個趔趄。
「沒長眼的兔崽子!你爸媽是咋教的你?」
小孩子被嚇的一哆嗦,那邊立刻就有婦女不願意了。
「淑嫻,你說的話也太難聽。你不也是這麼跑大的?你跟小孩計較什麼。」
姜淑娟冷哼了一聲,理都不理這些人就回家去了。
魏盼兒落在後面給繼女解釋。
「不好意思,淑嫻今天心情不好,大家多體諒下。平時我們淑嫻不這樣的,她是個熱心人,改天叫她再給大家送點吃的。」
邊上的婦女不忍心為難她這個做後娘的,多半都擺擺手說不必。倒也有說話直接的,不陰不陽的刺她兩句。
「魏姐性子真好,就是沒見你兒子來住?小伙子也到歲數了吧?也不見你給他相看姑娘?」
「前段時間我還見著小闊了,要麼說換個環境,心氣順了,眼瞅著都不一樣。坐著個小轎車,精精神神的,還給我打招呼呢!」
……
魏盼兒苦澀的很,跟個遊魂一樣回了家。
身後這群婦女關於他們家的討論才剛剛開始。
「就沒見過這麼糊塗的媽,把別人家的孩子當個寶,自己生的就可勁兒糟踐。」
「糊塗啊,前幾天我見她娘家來人了。圍著鬧,話里話外說是早些年她給的房子現在瓦片落了,想讓她出錢修修。」
「……你說她咋想的?那時候有工作有房子有兒子,咋樣不能過?非得嫁了人,辭了工作,吃喝都問男人要。」
「魏姐就是人太好了……」
「打住,什麼叫人太好了?這也沒見她對自己兒子好啊,當了後媽就不管親兒子了。那幾年小闊跟著她沒少吃苦。」
「現在可好了,她要是還沒嫁人。人方家現在翻過了身,肯定要重重的謝她。她嫁人不說還把孩子帶成那樣,人不找她麻煩就夠有良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