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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嘴硬的跟什麼似的。」
「奇了怪了,那個姓文的倒是該說的都說了,怎么姓方的這麼嘴硬。」
「誰知道呢,還不能動手,只能問。真的太憋氣了。」
陳棟坐在審訊室外頭,手裡捏著半根煙。
說來也是奇怪,這是他十一歲以來第一次出了梧市。
軍車從梧市一直往外開,從外面的平原美景一直到看見遼闊蒼茫的黃土地。
他不覺得新奇,只覺得疲憊,梧市曾經是他最想要逃開的地方,現在他卻想要回去。
孫大炮人如其名,長的黑胖矮粗,老是喜歡給別人讓煙。
「這次你的任務完成的不錯,如果順利的話,說不準能給你爺爺的禁制放的再松一些。」
陳棟木著一張臉。
孫大炮撓了撓沒毛的頭頂:「別這樣看我,其實我早就想跟你說來著。今年風向有點變化,說不準你爺爺明年就能……」
本來這些也不應該透露,但是孫大炮看到陳棟穩穩噹噹的把人收拾了帶回來,心態穩的比一些老隊員都強,這不是想把人留在隊伍里多幾年嘛。
陳棟把手裡的煙遞還給他:「順利的話?」
孫大炮努了努嘴:「那不是得看裡頭那個配合不配合嗎?」
陳棟沉默了片刻,起身進了審訊室。
第73章 秘密(二) (二更)
方工一臉的平靜, 明亮的燈光打在地面上,把他臉上的白色疤痕照的無所遁形。他斜靠在椅子上,前面是一個擋板, 兩隻手除了戴上手銬, 還各自被鎖進一個圓洞裡不能動彈。
「我不知道。」
「我不清楚。」
「我沒有什麼可以交代的。」
……
審訊的人滿臉焦躁, 對方油鹽不進, 似乎沒有軟肋也沒有什麼害怕的東西,不論如何變著花樣的問題, 都一概不做回答。
陳棟拍了拍審訊人的肩膀:「我來。」
把整個房間清空之後,陳棟才坐下。
方工嘴角扯出來一個弧度, 就是這個人, 在燈光底下看上去也就是十七八的少年人, 輕而易舉的就把自己給識破了,也不知道對方是什麼時候就盯上了自己。
陳棟盯著他的眼睛, 看了半晌才緩緩開口。
「你之前是不是問我, 什麼時候開始質疑你的嗎?」
方工仰頭看著上方的燈光:「是。」
「並沒有很久,準確說是我去查了一件事,才對你起了疑心。」
「你還記得樂建山嗎?」
方工的身子顫了一下, 又迅速恢復平靜。
「前年樂建山被大火燒死, 我覺得還是有點奇怪,所以去查了下。」
「結果在醫院那裡找到了之前的病例, 上面下的定論是他因為冬天送醫不及時導致的死亡。但是我看到他的死亡通知里卻寫著身上有外傷。樂建山一個工人,身上為什麼會有外傷?」
「順著這條線索,我就查到了印刷廠里有問題。樂建山十有八九是被人故意打傷,關在二樓導致的死亡。我在印刷廠認識的人不多,只能一個個排查,最後才查到你身上。」
方工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天意吧。」
他本來是沒有打算殺死樂建山的, 誰知道樂建山恰好撞上了他的私事,所以只能滅口。
陳棟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點都不管方工的反應。
「其實你不說也可以,有些事情我也只是想跟你聊一聊。」
「我想你是不知道從誰那裡聽說了樂建山的老師白鶴眉的事情,知道了樂建山手裡有東西,也就是你跟刺玫說的那張圖。我想這張圖一定價值很高,高到讓你直接動手廢了你一直當棋子給你摟東西的黃紅星。」
「後來你的打算應該是這樣的吧,殺了樂建山,然後樂家幾個小孩守不住,你就可以登堂入室拿到你想要的。但是我有一點不明白。」
「殺黃紅星姑且可以看做你是怕他供出你,那你又為什麼將圖的事情上報呢?」
方工盯著頭頂的燈,多好啊,明亮的燈光,總是讓飛蛾往上不由自主的撲。
「我為什麼不上報?我的心一直不在這裡,你們不都清楚我是來自哪裡的嗎?」
陳棟搖了搖頭:「這不符合常理,因為你在殺了黃紅星之後,後面的事情完全可以自己一個人搞定。你並不需要什麼助手。就算是有東西需要弄走,你也完全可以等到把一切都拿到手的時候再通知,而不是這樣急火火一旦有消息就通知出去。除非……」
方工完全不看陳棟,依舊盯著那盞燈光,強烈的光亮把他的眼睛刺的幾乎要流出眼淚。
「你在等一個人,你在賭這個人會來。」
方工笑了出來,卻是很溫柔的笑容:「你知道我最煩什麼人嗎?」
「就是你這樣的,明明說一說場面上的話就可以了,非要說這些虛無縹緲的感情。」
陳棟篤定的說道:「讓我來猜猜,這次派來的刺玫叫文金釵,顯然不是你想的那個人。因為你自從確認了文金釵之後就再也沒有幫助過她,你明知道樂宛跟樂建水家有矛盾,文金釵去找趙麗娟是不可能接近樂宛的,但是你還是眼睜睜看著她掉坑也不幫忙。甚至你還誤導她,說圖可能是在她家的老宅里。怎麼看你都不是想讓她拿到東西的樣子。」
「思來想去,你是在等十幾年前的刺玫吧?怎麼?指望她知道你立了大功,或者說是拿到了大宗的財寶,兩個人可以雙宿雙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