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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鄭敏敏出言譏諷,錢婆子依舊擦著眼淚控訴。
「家裡那時候困難,不是光她一個受苦。我也是實在沒錢,兒媳婦啊,你可憐可憐我,叫我瞅一眼親孫女吧。」
「你跟衛民離了之後,你就一直躲著不叫我見苗苗,我實在是想她的很啊!」
「你把苗苗還給我吧,她是我錢家的根啊!」
鄭敏敏氣的渾身哆嗦,自己不叫她見苗苗,還不是因為死老婆子在苗苗面前瞎說話?說她不好,說她不是親媽,說苗苗是鄭敏敏從她那兒偷的,叫苗苗打自己,不跟自己親。
鄭敏敏就沒想過能遇上這麼沒臉沒皮的人,怎麼自己結婚前不知道買豬看圈,錢衛民這個媽,真是倒搭多少錢都不能嫁進去。
樂宛冷眼旁觀,這老婆子顯然就是來抹黑人的,而且抹黑的很低級。
但再低級也有人腦子犯糊塗。
「錢婆子啥時候這樣哭過啊,看著還怪可憐的。」
「也是,鄭敏敏離婚了之後過的還挺好,反而是她自己兒子,到現在還沒找著個人。」
「不得不說,女的一能幹就不行,遲早是要過不下去。」
……
樂宛皺了眉頭,這種話真的是永不過時。放在幾十年後,依舊有人用這樣的說辭去攻擊別人。
錢婆子心裡得意,叫你能!叫你狂!這下好了吧,梧市來的領導肯定不能對你有好印象了!
這時候,一直當隱形人的陳棟,舉起了相機。
連著幾下快門,把錢婆子的惺惺作態全給照了進去。
鄉下人聽過相機的多,見過的沒幾個。瞬間都圍了上去。
「哎呦,這是啥啊?」
「相機嗎?這個東西能照相?」
「咋照的啊剛才?是不是照完之後就能出照片?」
「能給我照一張嗎?我都沒照過相。」
……
錢婆子看見自己的觀眾被別的東西給吸引了,忍不住不滿。扯著嗓子哭嚎,但沒幾個人搭理她,都圍著相機打轉。錢老婆子撒潑很常見,相機這種稀罕玩意兒,少看一眼都是虧。
陳棟也不徐不疾給這些人介紹,除了不叫摸,都是有問必答。
蔣曼曼安慰著鄭敏敏,這種低級的栽贓,難道還能有人信?
樂宛倒是湊上去,這種好機會,不把這人給氣一氣,自己就得憋氣。
她裝作採訪一樣上去詢問:「你說的你兒子沒說婆娘,是他不說婆娘,還是說不到婆娘?」
錢婆子很得意,看到沒?領導來採訪自己了,等著吧,自己一定把鄭敏敏說成個惡婆娘,叫她嫁不出去!
「我兒子一表人才,怎麼是說不到?還不是念著苗苗,所以才獨個過。」
「你兒子那麼喜歡閨女啊?」
「那可不,我們家衛民說了,就得是閨女才貼心呢,那是爹娘的小棉襖!」
「那你兒子這麼看重閨女,離婚時候為什麼不要閨女呢?」
「……那……那是她逼的!」
「哦?鄭敏敏強逼你們不能要閨女?」
「就是!」
「那除了要閨女,鄭敏敏還要啥了?」
「……她還拿走家裡一床被!」
鄭敏敏紅著眼眶吼過來:「那是我的被!我沒要你家一分錢,就帶了一床被子嫁過去,我怎麼不能拿走我的被?!」
樂宛接著問:「那你把苗苗要回去,你兒子還說婆娘不說?」
「那……那肯定是要說的!誰家能一個單身漢過生活?」
「那這兩年你給苗苗做過衣裳嗎?曉得她穿衣服尺寸嗎?」
「……這個賤人不叫我做!」
「她不叫你做,你就不做。那她現在還不叫你鬧呢,你倒是鬧還是不鬧?」
「……」
錢婆子是看明白了,這人壓根就不是採訪自己,那是來堵自己的話,來氣自己的!
「你跟她是一夥的!你們故意欺負我老婆子!」
說著就發了狠,一頭朝樂宛撞過去!
樂宛本來就站的低,這地方有個小台階,她就站在台階下頭。這時候也一時沒防備,被錢婆子一頭撞的往後栽倒。
蔣曼曼和吳元的驚呼聲傳來,樂宛不遠處就是一大塊石頭,這要是砸實了可不得了!
樂宛也心慌的很,這大庭廣眾的,自己總不能按著胎記來解救自己吧,只盼摔下去不太疼,能讀檔就不要重來了。
突然,一陣勁風閃過,樂宛只覺得後面被一塊長石頭接住了,疼倒不很疼。
目光往上,卻是陳棟那張帶著胎記的臉。
周圍的空氣都安靜了,怎麼一個沒瞅見,剛才還在這邊介紹相機的小伙子就竄到那邊了?
樂宛有點不好意思,這麼多人面前,被一個男的以這種姿勢扶著,怎麼看都覺得彆扭。更不要提這個人還是男主!
陳棟把樂宛扶起來,順勢對著已經傻了的錢婆子又照了一張。
樂宛也趕走心裡那點不適,對著錢婆子說道:「行了,你也別鬧。看見相機了沒?等我們回去,就把今天的事原原本本寫裡頭,你兒子叫錢衛民是吧?肯定少不了他的篇幅。」
對著滿口道歉的閆書記和鄭敏敏說道:「該寫的報導我們依舊會寫,到時候會把報紙給你們寄一份過來。」
不是樂宛脾氣好了,放過錢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