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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宛也不願意多浪費時間,跟陳父寒暄了兩句,三個人就趁著夜色悄悄出門了。
雖然是省會城市,但是到底是晚上了,街上的人也不多。
陳父壓低著聲音細細碎碎的介紹。
「那時候老白就說想捐出去,但是誰敢呢,正經捐出去的東西也不一定能留住。好多東西都說是不能要,燒的燒,毀的毀。老白心疼家裡留下的這點東西。都是老祖宗一點點積累下來的。」
「他家又是那種中醫跟看相什麼亂七八糟都沾一點的人家,家裡藏書一大堆。什麼古籍孤本更是多的不行,毀了可得心疼死。所以只能想辦法,覺得留一點是一點。他本來想著是把東西都給自己一個靠得住的學生。後來又覺得光給一個人目標太大,所以散給好幾個學生,家裡搬不走的都藏好了,把地圖弄了一份給我。說是要真的過些年沒人來拿,就讓我全捐了。」
「咳,你也做好心理準備,不瞞你說,我頭一次去看的時候也覺得嚇人,都是些大件,那沉的都沒法說。還有一大堆的書,反正都是不好拿走的。你要是現在想要弄走,可是得麻煩的很。」
……
樂宛本來還不以為意,就算是沉,又能多沉呢?左不過就是些古代的大擺件之類的。
陳父帶著兩人把自行車留在一個電影院門口,悄悄的步行到白家老宅。
白家的宅子在夜晚裡看上去更是滲人,院牆高的可怕,看上去像是要撲下來壓住人的可怕。
這個宅子一面臨街,前面大門那邊還住的有人家,後門這裡也是荒了很久的宅子,所以並不擔心被人發現。
陳父帶著兩人從後門幾十米開外的地方找到一個荒廢的地窖。看上去就是雜草叢生。陳父摸索了一會兒,找到了地窖旁邊的暗門,一拉就把暗門拉開了。
幾個人手裡拿著個手電筒,從底下走了好一會兒才走出來。
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是白宅的裡面了。
已經荒蕪的院子裡到處都是雜草,看得出陳父應該是打掃過,雜草雖然多,但是很多都是淺淺的一層,沒有直接長到膝蓋往上的。
陳父點了一盞煤油燈,在黑暗中被風吹的搖搖晃晃。
樂宛還沒怎麼著呢,陳百百已經嚇的牙齒打顫了。
「爸……爸,咱們往哪兒走?」
陳父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剛說他有點出息呢,這又開始了。
「往裡走,還有兩個暗門,不過一個暗門在旱井裡,你找個大石頭砸一下就能砸開。就是砸開之後不好進,還有一個在屋子裡,咱們進去找,在炕洞底下。」
樂宛跟著進去,這裡的屋子早就空了,窗戶也是早些年弄得什麼紙窗戶,大半夜的確實有些滲人。
幾個人從炕洞裡爬進去,順著小洞只能彎著腰走,走上幾十步就能看到一個地下挖出來的房間。
樂宛這時候終於明白了陳父說的所謂「沉的沒法說」。
這一屋子竟然放的是青銅器!
還是那種大型的青銅器!
樂宛甚至看到幾個看上去就重的不行的鼎。
陳父摸了摸最近的一個青銅器,嘆息道:「這些東西,現在你就是借我幾個膽子我也不敢拿出去。都是年代特別久遠的,就像這一個,老白跟我說是西周的,那邊那個是漢朝的……」
樂宛搓了搓臉頰:「這我要先考慮下。」
這些東西弄走就很難,弄走之後的存放也會很難。
陳父表示理解,順帶著指了指裡面一個小小的四四方方的隔間:「那裡頭都是書。」
樂宛過去拿著油燈細細的翻看,書籍裡面有一些已經因為保存不當出現了字跡模糊,還有些已經破爛的不像樣子了。
陳父也有點不好意思:「這不是前幾年老是下雨,這裡的書就有點潮。我給罩了點東西也不行,還是有些書損壞了。」
樂宛發自內心的跟陳父說道:「您已經做的很好了。」
能留下這麼多的東西,這些年一定是花費了很多的心力。
樂宛頃刻之間就有了決斷:「這裡已經損壞的書籍我要帶走,畢竟再留下去肯定是要出問題。其他書籍我也會慢慢的轉移,這裡的環境不太適合保存。」
書籍的保存環境本來就苛刻,要是放在這裡放的久了肯定是要受損。自己好歹還有金手指呢,帶到萬青山那裡讓他幫忙修繕一下應該問題不大。
「至於這些青銅器。」
「還是先放著,如果有不適合保存的時候我再把它們都轉移掉。」
陳父聽樂宛說的話也有些疑惑:「你怎麼弄走呢?」
這麼重,不把上面的地皮給揭了,怎麼能把東西給運出去呢?
樂宛只好賣了個關子:「我在禹城有認識的人,能幫我把東西都保存好的。」
陳父雖然覺得不靠譜,但還是尊重了樂宛的想法。畢竟對他來說,本來也就是幫白家一個忙,只要把東西看好,安全的交給白鶴眉的學生就可以了。
樂宛再次道了謝,幾個人分別抱著幾本殘破的書籍出了白宅。
眼看著時間也過了十二點,樂宛匆匆告別,並不準備在禹城多停留,而是直接帶著書去了A大那邊。
好好的休息了幾個小時,樂宛趕在早上就給萬青山去了電話。
「什麼?你說還有一些書籍可以借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