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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長,兩人逐漸熟悉起來。
有時候虞忱會送林星杳幾壇自己釀製,被林星杳稱讚過的酒,林星杳就會差使內務府給他送去點新奇的物件,一來一往,十分和諧。
兩人夜晚躺在同一張床榻上,也不似往日那般靜默,又尷尬又僵硬。熟悉起來後林星杳會把白日裡的糟心事撿著些講給他聽,然後在虞忱的安撫中慢慢睡著。
這些在林星杳看來十分正常,但是在宮中各人眼裡,就變得十分不一般起來。
虞貴君這是要寵冠後宮的節奏啊!
一時之間,眾人如同看到了風向,不約而同地開始巴結起虞忱。就連丞相府,來客較之前也倍增起來。
而遠離京城的百姓,信息失真,傳得越來越離譜。
虞忱津津有味地看著下屬抄回來的傳言,臉上的笑就沒停過。
什麼說他是當世男妲己,妖媚狐狸精,迷得君王不要不要的,為他解散後宮,獨寵他一人。什麼他夜夜施展媚術,勾得君王五迷三道,連早朝都罷了。
然而實際上他們倆就是蓋著被子純聊天,幾個月了手都沒牽過一次,林星杳也不可能為了他放棄早朝。
反倒是自己,半夜會被林星杳不自覺的親近勾得心癢難耐,把持不住。
虞忱想到這,暗暗嘆了一口氣,把信紙疊起來,靠近燭火銷毀掉。
雖然進度緩慢,但好歹是有成果的。
最起碼林星杳都會把心事說給他聽了。
虞忱臉上漸漸露出笑容,收拾了一下桌子,倚在桌前,給自己倒了杯酒慢慢品著,等著不久林星杳的到來。
然而喝著喝著,自己的下屬忽地闖了進來,滿面焦急,珠簾在他身後響成一片。「少爺,那酒您先......」
虞忱剛抿了一口,抬頭看他。
下屬瞅著自家少爺手裡的酒杯,眼神呆滯地張張口說完了接下來的話。
「......別喝。」
見虞忱皺眉放下酒杯,眼神凜冽,他才猛然回神,迅速地解釋了一通:
「那酒是丞相讓屬下帶給您的,助興用的,屬下方才忘了說,請少爺責罰。」
虞忱聽完面色一黑。
怪不得越喝越熱,他原本還以為是這酒太烈的緣故。
思及此,虞忱心火頓起,看向自己下屬的眼神活像摻了刀子。他深呼吸了一口,沉聲吩咐:
「回頭再處罰你。」
「先去宣室殿告知李公公一句,讓陛下今晚別過來了,就說我染了風寒,不想傳給他。」
「快去。」
虞忱低斥一聲,氣息已是十分不穩。
下屬領命,然而剛走出門沒多久就驚呼了一聲「陛下」。
虞忱星眸一眯,有些慌張。
聽著自家下屬戰戰兢兢地編理由,虞忱磨了磨牙,重重呼吸了一口平復了一下混亂的氣息,而後揚聲道:
「臣身體抱恙,陛下還是請回吧。」
林星杳聽見裡間的聲音,垂眸看向下屬。
「請太醫看過沒?」
一心編理由的下屬驟然聽見林星杳的詢問,愣愣道:「沒。」
林星杳皺皺眉,心裡莫名有些生氣。
「那還不快去請太醫?朕進去看看不會有事。」
說完便直接越過下屬徑直往裡走。
虞忱這時的神思已經有點模糊了,渾身上下像是有火在燒,微微垂著頭倚在桌前,努力壓制著身體裡的感覺,只等林星杳離開他再去泡個冷水澡。
林星杳一進去,便看見虞忱屈著一條腿斜斜靠著桌子,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竟還是坐在地上的。他走過去握住虞忱搭在腿上的手腕,語氣十分不贊同:
「地上涼,你染了風寒應該去床上......」
話還沒說完,地上的男人便抬起頭來,硬生生地讓林星杳斷掉了後半句話。
虞忱神情隱忍又克制,唇線筆直,偏偏眸底黑得嚇人,直直地看過來時,像是要把林星杳吞吃入腹一般。
林星杳怔愣了一下,感受手底下虞忱的皮膚泛著不正常的熱意。但他還沒反應過來這代表著什麼,身體就已經換了個地方待著,被虞忱緊緊抵在床上。
虞忱努力緩了緩,而後低聲說道:
「陛下,我給過你離開的機會了。」
兩人離得很近,灼熱的鼻息拂在林星杳臉上,令他不禁伸出手來摸了摸虞忱的臉。
這一動作好像觸發了什麼開關一樣,虞忱笑了一下,再不忍耐。
於是簾帳散落,燭火曳搖,狐狸精把帝王按住欺負了個痛快,令帝王成功錯過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