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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爺仔細觀察了良田附近,選擇了三條道路,然後讓1000士兵晚上挖壕溝,這個壕溝深2米,讓山民輕易爬不出來的同時也不會輕易摔斷手腳,方便幹活。
挖完之後,在上面覆蓋遮掩物也是個技術活,從山民的方向到良田這邊,要越來越薄。最好的效果就是,沖在最前面的人掉入最接近良田的地方,最後面的人也一起摔下去。
這個要事先計算好遮蓋物的承重,以及訓練好士兵,率先埋伏好,計算時間,快速又輕便的抽走一部分承重,讓所有人一起摔進壕溝。
四爺對玩這個興致勃勃,沒幾天就設計好了,還讓讓士兵們事先演練過一遍,確保無差錯。
第一次豐收總是喜人的,而為了表達對手下追隨的犒勞,寧王打算在豐收過後舉辦一次宴會,不僅僅是請一些心腹武官,就是那三千士兵也能輪流吃席。
所以這個宴會起碼要開四天,這就非常考驗清婉的能力了,畢竟寧王沒多少時間操持這種事,一切還得看清婉的安排。
清婉不愧是侯府教養長大的嫡長女,行事有章法,張弛有度,安排起事情來井井有條,而且在有限的情況下,充分考慮到了士兵以及幕僚的喜好不同,分開分批來。
不過作為還只有16歲的新嫁娘,她也不是完全沒出錯,但有林夏一旁幫著指點,準備的非常順利,就等寧王抓到人了。
山民們沒經過訓練,不明白怎麼隱藏,早早就去了良田附近的山頭呆著,打算等到下午。
但他們一行動,馬上被斥候發現了,不僅數清楚了人數,也摸清楚他們打算下山的時間,接下來就是以逸待勞了。
於是山民們看到的景象就是,下面的良田中金燦燦的稻穀,一茬又一茬的倒下,除了割稻的人,還有許多人走來走去,他們忙著打稻穀,忙著裝打好的稻穀,忙著運輸。
由於走動變化的太頻繁,山民們並不能算清具體有多少人,但感覺3000無疑了。
這也是利用了山民的常識盲區,他們靠打獵和小型種植為生,並不知道割稻收稻的速度是什麼樣的,而且四爺今天特意讓他們穿了三種統一服飾,看起來就是三隊人馬,所以他們只覺得差不多是3000了。
其實這裡只有900多人,他們是搶收的主力軍,其他人有1500人已經待命偽裝好了,藏進了三條路附近的樹林,不管山民們從那一邊下來,務必一網打盡。
而剩下的人就留下保護寧王府和互市,難保不會有別的寨子想螳螂捕蟬,別看這600人好像挺少的,但大本營也設計了不少機關,甚至還安裝了投石機,要是敢來,就必須付出血的代價。
隨著日暮的降臨,收割已經到了尾聲,那900人在四爺新式農具的加持下,順利的完成了收割的任務,正在加緊打包,好運回去晾曬。
太陽一點點的沉下去,那幫山民早已按奈不住,開始蠢蠢欲動,心裡也是越來越急切,只等寨主一聲令下,就往下沖。
寨主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帶頭沖了下去。
如果全力下山,速度是很快的,沒一會兒,山民們就快到挖溝壕的地方了。
寨主一開始沒覺得有什麼,但越跑越覺得不對勁,尤其是腳下的觸感,怎麼那麼奇怪?
而且『簌簌——』的聲音到底是什麼?
然而已經來不及多想了,他沖在最前面,很快就到達了壕溝的最前端。
「唰」的一聲,士兵們快速的從兩邊抽走了所有覆蓋物的脊樑。
幾乎是同時,所有的山民都感覺身下一輕,直直往下墜。
他們全部頭暈眼花,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看著壕溝周圍冒出來的士兵,頓時心裡一涼,再也嚎叫不出來了。
寨主只覺得天都要塌了,他們7000多人全軍覆沒!
悲涼的寨主越想越不甘心,越想越懊惱,想到寨主里的父母親人,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怎麼就那麼貪心呢,現在好了,自己成了對方的俘虜,肯定沒什麼好下場。
寨子裡的那些老弱婦孺,肯定也會被一鍋端了的。
突然,他驚覺不對,忙抬頭四處打量,這些士兵人好像不多?
當然不多。
守著壕溝只要100多個人就夠了,冒頭一個打一個,敢反抗就直接見血。
其他人都趁黑摸去了寨子,打算把裡面的人也一網打盡,不管是不是老弱婦孺吧,只要還是個人,對現在的寧王來說,都是資源。
再加上這個寨子這麼大,肯定存了不少物資,不趁亂先搜刮回來,難道等著其他的寨子趁火打劫嗎?
時間一晃到了深夜,寧王和四爺坐在書房對弈。
「舅兄似乎胸有成竹,一點都不怕計劃出現意外?」寧王看著對面的青年,實在不明白他明明那麼年輕,是怎麼做到,任何事都不擔心似的。
寧王還記得自己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面對鮮血淋漓的場景,他是多麼的無措,一步步變成現在的戰神,又經歷了多麼痛苦的掙扎。
可是他這個大舅兄完全不是這麼,明明是個書生,從小就沒見過血,可上次小型戰爭,四爺也去了,他面對死人,面對鮮血,沒有一絲一毫的動容,哪怕一個不對勁的眼神都沒有,好像看到的不是人,而是一棵樹一朵花在眼前倒下一樣。
現在這次也是,敵人的人數是自己的7倍還多,偏偏還熟悉地形,哪怕寧王知道那個壕溝應該會有用,但還是忍不住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