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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小余喝了口水,撥冗瞪了時夜一眼:「你看,還是不行。如果我真有這個能力,這杯水應該已經定在半空了。」
時夜卻笑了:「沒關係,現在你只是疏於練習,興許多試幾次就能找到竅門。」
真是說的輕鬆……
樊小余白了時夜一眼,轉過身去走開兩步,手裡的刀放在櫃檯上,人卻沒有走開,靜靜地立在那好一會兒。
時夜就站在原地等著,直到兩分鐘過去了,樊小余才重新拿起一把刀,高高拋起,又反手抓住。
那把刀在她手裡就像是活了一樣,繞在手心裡轉了幾圈,分外靈活。
樊小余玩了一會兒,回過身,神情很是認真:「我還是覺得不可能。」
時夜沒有說話,只看著那把刀,像是在思考什麼。
這時,從樓梯那頭傳來一陣動靜。
時夜正在沉思,並沒有注意到,樊小余卻聽到了。
望過去時,對上的正是不知何時醒來的Bill。
Bill半個身子隱於陰影中,正走下最後兩節台階,手裡拿著什麼東西泛著明晃晃的光。
就聽Bill說道:「我幫你。」
三個字一出,那明晃晃的光就向時夜的背後飛了過來。
時夜聽到聲音正轉過身,當面就迎上那光。
一切都發生在千鈞一髮之間,分明是極快的。
然而這一幕看在樊小余眼中,卻儼然變慢了許多,她不僅看清了那明晃晃的東西正是一把手術刀,而且刀鋒對著時夜的喉嚨,甚至看清了Bill如何出手,估算出他用了幾分力道,擺明了是要人命的。
可樊小余即便看清了,以她和時夜的距離,也不可能將人拉開。
情急之下,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
下一秒,就聽「咣當」一聲。
開放式廚房裡的兩人,連同走下台階的Bill,三個人全都愣了,齊刷刷的盯著掉在地板上的手術刀。
如沒有看錯,方才分明有千分之一秒的間隙,這把刀在空中定住了,但那間隙太快,眨眼的瞬間刀就掉在了地上,讓人不禁懷疑是否眼花看錯。
靜了片刻,時夜最先開口:「看,你做到了。」
時夜又看向Bill:「多虧Bill的幫忙。」
顯然Bill有此一舉,必然是聽到了他們之前的對話。既然時夜劃自己那一刀沒有事,那麼Bill出手也不會有事。只不過在那關鍵時刻,誰也不會這麼想,為的就是逼出樊小余最直接的反應。
只聽Bill道:「舉手之勞。」
兩人相視一笑,又一同看向樊小余。
卻見樊小余依然盯著地上的手術刀,半響沒有動靜。
事實上,她仍在想方才那一幕。
也許那刀的速度太快,時夜和Bill沒有看的很真切,可樊小余卻是看得真真的,有那麼一瞬間,她腦海中沒有別的念頭,只想讓那把刀停下來。那種感覺,也就是時夜所謂的「竅門」,就如同第一次將魔方拼完整的那種體驗,雖然神奇卻不再玄妙。
樊小余就眼睜睜得看著那把手術刀停在半空,刀尖像是被空氣阻隔了。
緊接著,她心裡又想著「滾開」。
那把手術刀就真的落在地上。
如此的「荒謬」,如此的匪夷所思,要不就是這間屋子裡的三個人都瘋了,要不就是真如時夜所說,她和夢境主人之間有些聯繫,她的精神力真的可以做點什麼。
這樣的想法一成型,隨即而來的便是躍躍欲試的興奮,待時夜和Bill反應過來,樊小余已經頭也不回的走向門口。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即刻跟了上去。
***
樊小余已經飛快的跑過小馬路,沖向斜對面大貓臨時居住的別墅。
這個時間,大貓不是在睡覺就是在約炮。
但無論是哪一種,樊小余這麼衝進去,都足以把人嚇一跳。
這不,時夜和Bill剛來到通往二樓的樓梯拐角,就聽到自二樓傳下來的慘叫聲,等兩人衝上二樓一路來到主臥室,只穿了一條睡褲的大貓已經被樊小余從床上揪了下來。
剛經歷了一次命案,大貓睡得本就不安生,這兩天連炮都不敢約了,這天晚上好不容易喝了點安眠的東西,想踏踏實實的一覺睡到天亮,誰知夢才做到一半,就有一雙涼颼颼的手伸進他的被窩,將他一把鎬起。
待大貓定了神,這才看清來人,正是面無表情的樊小余,和神情有些微妙的時夜和Bill,大貓的第一反應就是將棉被揪下來裹在身上遮羞。
「你……你們幹嘛……」
連他的聲音都是飽受驚嚇後的氣若遊絲。
樊小余卻一點不客氣,伸手一探,就從大貓的枕頭底下摸出一把鋒利的小刀,雖說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知道這裡有刀,卻也無暇去想,另一隻手拉過大貓的手腕就毫不客氣的劃了下去。
大貓臉色瞬間慘敗,發出悽厲的叫聲。
樊小余皺著眉頭別開頭,一抬手就朝著大貓的後腦勺拍了下去:「叫什麼!」
大貓又瞬間蔫兒了,瞪著樊小余不敢說話。
只聽樊小余道:「你看,哪有傷口?」
大貓順著看下去,立刻怔住,手臂反過來掉過去的找,竟然真的沒有傷口。
「可你剛才明明……」
大貓一時緩不過神,又揉了揉眼睛,還掐了自己一把,發現並不是做夢,連掀開被子灌進來的冷空氣都是貨真價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