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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痛覺卻越發的重,痛的他幾乎以為這種變大只是一種錯覺。
直到凌晨五點,天蒙蒙亮了。
時夜豁然醒來,忘了自己什麼時候睡過去的,還有些不能相信似的動了動手腳,那痛覺竟然消失了,只是四肢還不夠靈活。
他在床上又躺幾個小時。
下地時,走到身高測量尺前比了一下,完全恢復。
床邊放著一整套西裝,配件齊全,連袖口都是考究的。
時夜換上衣服,走出店門,看上去仿佛又成了那個裝逼犯十足的嘴賤紳士,但他一刻都不敢多停,轉而趕去黑市擂台。
此時,樊小余已失蹤三天。
***
外面已天翻地覆。
獵頭幫退出又回歸,拳手們爭先恐後,躍躍欲試。而外面拿著大把鈔票比往常更加亢奮的賭客們,也早已迫不及待。
擂台上的搖鐘敲了又敲,就是沒有拳手出來。
空蕩蕩的走廊,大開的門,賭客們翹首以盼,門內卻安靜的不可思議。
賭客們謾罵著,叫嚷著,不知是誰說了一句「衝進去」,大波人就瘋狂的往裡湧進。
後台休息室的門打開著,大家一擁而上。
直到塞滿門口,直到撞見裡面駭人的一幕。
只見拳手們橫七豎八的躺著,或矮凳,或地上,他們表麵皮膚皆深深凹陷,雙目爆睜,血管爆裂。
統統死於暴斃。
其中一個賭客醒過神,叫了一聲,就要往外沖,腳卻踩到滾落在地上的藥瓶,摔了個跟頭。
眾人順著看向地面,看到很多藥瓶,有的滾落在地,有的扔在廢紙箱裡,有的還被拳手抓在手裡。
***
此事瞬間引起陽光城官方的重視,和刑事局緊密的調查行動。
有一批烈性體能劑流入黑市造成多人慘死,獵頭幫老大因此被警方逮捕,該消息很快出現在各大媒體。
全世界的人都在找那個製作烈性藥劑的人,黑市擂台的後台成了案發現場,被警方一級封鎖。
***
當夜,時夜拎著箱子潛入封鎖線。
他已經很久沒有到過這種案發現場了,深吸了一口氣,是濃重的死亡氣息,和讓人汗毛豎起的懸疑味兒。
地上還有乾涸的體能劑沒有清理。
時夜從箱子中拿出幾件裝備,又拿出一塊白布鋪在長方形矮凳上,將裝備置於白布之上,隨即開始採集樣本進行化驗。
結果正如刑事局調查,這些藥劑比原來的體能劑更加猛烈。
那拳手雖然個個體能一等,在此之前也服食過一段時間的體能劑,身體早已適應了體能急速運轉的過程。
可這種烈性藥劑的標準,早已超過人類的承受範圍,身體必然不能負荷,體能會瞬間暴增,但器官也迅速透支殆盡,衰竭而死。
這等同最後的燃燒。
而做這個藥劑的人,除了杜風,時夜想不到第二人選。
時夜站起身,用高光探測的燈四處掃描死角,很快在角落裡找到遺留的藥劑瓶,瓶子上的貼紙已經開口。
時夜撿起看了兩眼,將貼紙撕開,目光順著開口瞄到角落的一行手寫字,xxx酒店。
這行字字體娟秀,出自女人。
***
時夜靜了兩秒,微微閉眼,腦海中迅速閃現出一個面帶紅斑的女人。
她在貼紙上寫字。
她將貼紙貼上藥瓶。
她寫滿了每一個藥瓶,並將它們灌滿藥劑,放進一個箱子裡。
時夜猛地睜眼,瞬間明晰。
——杜風透露的是樊小余的信息。
14
睡了兩天多,樊小余才掙脫開那黑暗的桎梏,睜開眼的同時,意識也漸漸恢復。
她應該昏睡很久,像是這輩子沒有睡過覺一樣,期間幾次要醒來,都被一股拽力向下拉,後來她也就妥協了,沉溺於那些夢中的美好,那些難忘的回憶。
但終歸,還是要醒來的。
樊小余動了下手指,又安靜的躺了幾秒。
隨即側頭看向旁邊,沒有人,床頭柜上有杯水,有些藥。
看房間擺設裝潢,她應該在酒店房間。
窗簾緊閉,光線透不進來,屋裡昏暗,只有外間亮了一盞樓道燈,難以分辨時間日月。
樊小余嘗試起身。
她的動作很緩慢,勉強能靠住床背,呼了幾口氣,靜了幾秒,又將雙腿伸出被子。
待她坐起來時,又靜了片刻,才扶著床頭櫃第一次嘗試站起來。
但即使是她那樣的身體底子,像這樣緩慢地移動,血液運轉都不可能在一時間恢復。
樊小余努力調解呼吸,腦子徹底清醒。
她必須要找到杜風問清楚。
杜風沒有傷害她。
杜風去了哪兒?
杜風要做什麼?
下一秒,樊小余猝不及防,栽跪在地。
這時,外面豁然響起聲音。
「滴」,電子鎖開了。
外面的燈光透進來,光影斜進屋內。
樊小餘一邊撐著牆,一邊緊緊盯住站在光影中的那道被拉得很長很長,很高大的身影。
不是杜風。
是個男人。
樊小余瞬間提高警覺,反手拿起桌上的玻璃杯,緊緊握在手中,蹭到牆邊。
是,她現在是不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