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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藥劑瓶。
時夜走向草垛,藥劑瓶倒在裡面,大量夜光劑的液體滲了出來。
果然,是夜光劑被發現了。
這時,身後傳來毆打聲,時夜立刻回身。
杜風不知怎麼掙脫的,已經離開車廂,在距離三四米的地方爬行。
地上被她拉出長長的血痕。
幾個男人衝上前,對她拳打腳踢。
杜風口吐鮮血,紅中摻黑。
可杜風來不及表態,那些人已經將她拖了回去。
另有兩個男人跳下車,拿著工具快速擦地,但由於要急著離場,只草草了事。
***
畫面抽離,時夜猛地睜開眼,依然是這條路。
沒有武裝車,沒有杜風,沒有那些男人。
冷風迎面刮過,像是在臉上滾刀子。
樊小余不知何時已經回到車上發動引擎,對著窗外喊了一聲:「小子,上車!」
時夜這才轉身,腳下步子遲疑,又回頭望了一下。
到底是什麼原因,會讓杜風連命都不要,也要拼命跳下車,明知道逃走的可能性是萬分之一,被抓回去又是一頓打,卻還是要試一把?
是什麼原因讓她付出這樣的代價?
因為秦小樓!
杜風多半是知道秦小樓出事了。
那天冰庫的爆炸那麼嚴重,派去的黑衣人沒有一個回去,消息說不定已經由這些人的口透露給杜風!
有了結論,時夜立刻跑上車,剛要開口,話卻噎在喉嚨里。
不,他不能推斷,這不是一個七、八歲的孩子應該說的話。
定了心神,時夜目光一轉,正落在樊小余裸|露的肩膀上,微微怔住。
那裡一片紅痕,還有燙起的水泡,襯著白皙的膚色額外觸目驚心。
***
一轉眼,兩人已來到bill的地下手術室。
bill坐在玲琅滿目的儀器前,開始檢查採集回來的血液樣本,但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測出結果。
樊小餘額外的安靜。
不,與其說是安靜,倒不如說是陰沉,就像是體內困了一頭猛獸要掙脫出來,卻找不到正確的出口。
她現在極需要刺激,需要有人告訴她怎麼辦。
閉了閉眼,樊小余望向一邊托盤中的消毒|藥水,隨即走上前,將藥水倒進紗布里。
量很大,浸透了整塊布。
她一抬手,就將它用力按上肩上的水泡。
撕心裂肺的疼。
她眯起眼,眉峰擰成一團,可她一聲沒坑。
時夜坐在角落裡,原本在沉思,聞到消毒水的味道抬起頭,正撞見這一幕。
他想上前,卻又頓住。
就見樊小余已經給針消了毒,手指靈活且果斷,將水泡一個個挑開。
裡面的液體流了出來,水泡扁了,那片肩膀卻更加紅,傷口的邊緣暈染著紅痕,像是在雪地里綻開的曼陀羅。
樊小余朝著傷口吹著氣,同時擰開燙傷藥膏,塗了一層,貼上膠布。
大貓就是這個時候衝進來的。
他一進門,就喋喋不休:「藥房已經清理過了,原本我一個人忙不過來,幸好附近的街坊都來幫忙!」
平時這種收屍的活大貓肯定躲,他怕看見死人,可這二話不說就把責任攬下來,一個人面對一屋子死屍抓耳撓腮,還得命令自己克服心理恐懼。
不過杜風平日幫過不少黑市的街坊們,她被帶走時大家因為怕事不敢出來,後來藥房發生大爆炸,炸死了那些行兇的人,又見有人來善後,就拎著傢伙一起幫忙,還有人提供了線索。
大貓說了一大堆,在場三人沒有一個人看他,一個在研究樣本,一個坐在凳子上喝熱巧克力,一個撐著頭閉目養神。
大貓一下子噎住。
直到樊小余抬起眼皮,不耐煩道:「廢話這麼多,直接說線索。」
說到關鍵就停了,她聽得心火往上躥。
大貓說:「哦,線索就是,這些人是獵頭幫的。」
氣氛瞬間跌入死寂。
時夜腳下一蹬,屁股下面的轉椅就轉了半圈,面向大貓:「大貓哥哥,這個給你。」
大貓一怔,莫名其妙的接過時夜遞過來的卡夾。
乍一看,驚住了。
「現在黑幫都有上崗證了……等等,你們知道是獵頭幫!」
大貓有點沒面子:「好吧,不過我還有個線索。」
「那就快說!」樊小余從牙縫裡齜出幾個字。
「呃……我有個朋友,消息靈通,能幫忙找到獵頭幫的據點,咱們一起去把它端了如何?」大貓異想天開的提議。
誰都知道,大貓是個膽小怕事的主,連和人吵架的勇氣都沒,更別說喊打喊殺了。
「什麼朋友,靠譜麼?」樊小余問。
大貓即刻翻出手機,調出上面的軟體,指給樊小余看。
樊小餘一看,氣的想破口大罵,卻愣是被她壓下去。
這個時候不能動怒,要冷靜,要先找到杜風。
樊小余深吸口氣,指著屏幕問:「世紀大o交約炮軟體?你不要告訴我是這上面認識的朋友。」
「約炮網站怎麼了,這上面什麼三教九流、紳士貴族都有。而且對方一聽說我要找人,立馬就開出條件了。」
樊小余只覺得太陽穴一抽一抽的跳:「哦?什麼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