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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崢撂挑子的舉動終於將時夜的注意力引走。
陳崢剛剛碰到門把手,就聽時夜慢悠悠道:「記得出去給老婆去個電話,低頭認個錯,要有誠意。」
說話間,時夜還意有所指的看向樊小余,那眼神透著玩味,活脫一頭大尾巴狼。
樊小余卻沒注意到,正看向因震驚而回頭的陳崢:「你把你老婆惹毛了?」
時夜「好心」提醒:「應該吵的很厲害,否則不會將他轟出來。」
陳崢立刻炸毛:「你怎麼……」
他又立刻噎住,耳根漲紅。
樊小余上下打量著他,有些恍然:「哦,襯衫有點髒,扣子系錯了。襪子不同色。還有,三天沒刮鬍子?」
時夜在一旁撩閒:「為了表示自己不願輕易妥協,陳隊還將戒指摘了。看,手指上痕跡還很深。應該是今早才摘,放在褲兜里。」
陳崢終於怒了,一掌拍在桌上,壓著嗓子喊道:「你倆有完沒完,現在是在審案,已經死了兩個人!」
時夜:「余兒不是兇手。」
陳崢:「兩名死者生前的唯一聯繫就是她,他們都追過她!而且她也可以買|凶|殺|人。」
樊小余:「這種事,我還是喜歡自己動手。」
陳崢立刻看向時夜。
時夜像是妥協了:「那好,如果你要殺Hill Lee,會怎麼做?」
樊小余眼皮子都不抬:「用絞絲割掉他的頭。用飛刀切斷他的大動脈。用刺刀隨便扎在他一個要害位置,只要八公分深,足夠放他三分之一的血。」
陳崢越聽眼睛張得越大:「現在可是在刑事局!」
樊小余不屑道:「下毒、製造車禍、把人推下樓,都太費事了。而且現場那麼混亂,痕跡那麼多,很難處理。」
陳崢徹底說不出話了,屋內一陣沉默,只能聽到從旁邊發出的不合時宜的輕笑聲。
樊小余白了時夜一眼,他唇角舒展的笑意依然那樣找揍。
她撐著桌面站起身,對陳崢道:「別忘了我是做什麼的。我要真想弄死他們倆會留屍體?我有七種辦法抹去現場殘留的血漬和DNA,然後將整屍扔進焚化爐。要真是我做的,你不會有機會知道。」
陳崢氣得瞪大眼,死死盯著樊小余。
樊小余也不退讓,斜睨著他,誠心槓上了。
其實陳崢心裡跟明鏡似的,樊小余是被人設計陷害了,而且設計者手法太明顯太Low,明顯的讓人一眼就看出來是陷害。
只是儘管如此,照例他還是要進行問話。
誰想到這個樊小余這麼不配合,竟然在審訊室里就和他對上了。
就聽時夜輕咳一聲,道:「好了,例行問話也問了,嫌疑排除,可以繼續查案了。」
陳崢不可思議的看向時夜,好吧,樊小余是沒嫌疑,可是有他這麼慣的嗎,他就不怕早晚有一天這女人會騎在他頭上?
與此同時,審訊室的門突然響起。
陳崢壓著火說:「進來。」
門扉開啟,進來一探員,神色緊張:「頭兒,有情況。」
***
樊小余暫時留在審訊室,時夜和陳崢很快跟著探員來到劉局的辦公室前。
辦公室的門大開著,劉局就站在門口,臉色很壞。
劉局見到時夜和陳崢,指向裡面:「你們自己看。」
時夜和陳崢對視一眼,一前一後走了進去,但見諾大的辦公桌上擺放著一個小紙盒,看上去並不起眼,只是紙盒下半部分被鮮紅的液體染濕了,那液體還流淌在桌上,質地粘稠。
這麼重的腥味,不會有人以為那是油漆或墨水。
劉局憤怒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這是登門挑釁!」
時夜眉頭微蹙,走上前將盒蓋打開,露出裡面的一雙人手。
那是一雙男人的手,斷處切割整齊,應是用的某種鋸,手背上還有被人抓傷的痕跡,且傷口很深,傷口處仿佛還沾著某種粉末狀的東西。
這雙手就像是在刑事局投下的炸彈,引起上層的重視和劉局的憤怒,限定在七天之內必須破案。
***
深夜,報告被送到時夜面前。
三名死者,兩具屍體,一雙手……
時夜回到大學的地下實驗室,翻開資料,在白板上畫下幾名死者之間的人物譜。
樊小余就坐在一旁,歪著頭看著。
時夜將一個年輕男人的照片貼在白板上:「方偉,他當天趕著送一份資料,沒有上叫好的專車,轉而上了巴士,還給司機遞了一杯下過毒的飲料。」
巴士司機喝了飲料導致心臟麻痹。
巴士撞向咖啡館,Hill Lee也被下了同一種微量的毒|藥而四肢麻痹來不及躲,被碾碎。
時夜看了一眼樊小余,又道:「巧的是,方偉是第二件命案中米先生的下屬。」
說話間,時夜將米先生的照片也貼上白板,同時將他和Hill Lee、方偉的照片之間劃上紅線。
樊小余:「哦,那雙手呢?」
時夜同樣將那雙手的照片貼好,紅色的筆跡連向米先生:「這雙手的手背上有幾道很深的指痕,和米先生指甲中的皮屑和血漬做了比對,證實就是這雙手的主人推米先生下樓。而傷口處沾的粉末,就是殺死巴士司機的同一種毒|藥。」
樊小余皺了下眉,道:「也就是說,這是連環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