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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夜試圖用最冷靜客觀的語氣,將一件轟動陽光城且接下來還會危機重重的大事,輕描淡寫的描述一遍,主要是不希望引起這群人的恐慌。
在場的除了搜救隊有過訓練經驗和裝備,那幾個大學生顯然不諳世事,但最糟心的是,他們現在集體失憶,連最熟悉深山環境的獵人都一臉茫然,就算他想追問之前是否注意到山裡有異動,都不知道從何問起。
所以他得冷靜,不能亂。
***
就在眾人努力消化時夜帶來的訊息時,時夜也走向一邊角落。
那裡堆放著許多裝備和食物,估計是做陷阱的人放的。
另一邊還有一些用木頭簡單搭建的棚子,和用草繩編織的吊床,旁邊幾口大水缸,裡面裝著不是很清澈的水,但足夠這些人用半個月。
時夜目光一掃,注意到一邊的竹籃子,裡面像是有什麼五顏六色的東西。
他打開籃子,只見幾瓶裝著藥劑的試管安靜地躺在裡面,藍色、綠色、粉色、黃色和透明的,一共五種。
試管上沒有標籤,沒有說明。
時夜拿出試管,就著光線仔細審視液體裡的沉澱物,又打開一支輕輕嗅了下。
頓了一秒,豁然明了。
如果這是陷阱設計者設定的第一道關卡,顯然是衝著他來的。這裡顯然只有他知道這些藥劑用來幹嘛,否則它們不會至今完好的擺在這裡。
那麼,對方是誰?
s.p基地的人?還是其它高智商的神經病?
呵,真是太會玩了。
與此同時,就聽到地上的陳崢發出虛弱的□□聲。
眾人原本還將注意力集中在時夜身上,這會兒又齊刷刷回頭,見陳崢像是很痛苦的從昏迷中掙扎出來,五官扭曲,渾身乏力,就和他們每個人醒來時的症狀一樣。
時夜抬了下眼皮,找了個木質的凳子坐下,分別將試管掏出,逐一嗅了下,確定其成分。
但他嘴裡也沒閒著,淡淡道:「陳隊,這幾天失蹤人口的資料你都記得麼?」
靜了幾秒,無人說話,陳崢費力的抬眼,看向周圍,又看向擺弄化學藥劑的時夜。
很久,陳崢才冒出一句:「你們是誰,我在哪兒?」
時夜正準備將兩支試管勾兌到一起,聞言手上一頓,抬眼間口吻很糟:「你他媽的在逗我?」
陳崢也失憶了?
也就是說,那些牛毛針的成分和毒煙一樣?
更加不好的預感,瞬間湧上時夜心頭。
而震驚的眾人,也又一次望向時夜,搜索隊領頭的男人站出來,指出關鍵:「現在好像只有你還有記憶。」
這也是時夜最擔心的事。
時夜很快道:「他的上衣口袋裡應該裝著你們的資料,或者你們自己看。」
有兩名大學生互相看了一眼,立刻迫不及待的抓住陳崢,從他上衣口袋裡翻出一疊紙,那每張紙上都有一個人的照片,和簡單的背景資料,而且和在場的人對應的上。
眾人立刻出現了短暫的躁動,大家紛紛拿走自己的,一臉困惑和震驚的低頭看著,直到搜索隊的領頭示意大家安靜。
以領頭為首,幾名搜索隊員走出人群,就聽領頭問:「那是陳隊,那邊是醫護人員和記者,那你是誰?」
時夜不動聲色的已將三管藥劑兌到一起,聲音很輕:「刑事局顧問,時夜。」
領頭一怔:「我聽過你……我叫徐傑,應該是這幾個人的頭。」
儘管大家失憶了,可搜索隊的制服上還掛著肩章,可由此判斷職位高低。
時夜抬了下眼皮,算是打招呼。
徐傑盯著時夜的動作,當他將第四管藥劑兌進去時,終於發問:「你在做什麼?」
這些藥劑在時夜來前沒有人敢碰,每個人醒來的第一件事都是想辦法逃出去,利用那些藤蔓。可這個自稱是刑事局顧問的男人,只是四周掃了一圈,行為舉止毫不慌張,還胸有成竹的對這些試管下手?
這些試管能幫大家出去嗎?
這個男人太有問題了。
時夜將第五支試管也兌了進去,動作利落,心裡卻不踏實。
多年來,他幾次出入生死關卡,靠的不是一身軟骨頭,而是敏銳的嗅覺和「打不過就跑」的大原則。
可現在跑是不可能的,而他的直覺也一再提醒他,這些人不相信他,甚至準備對付他。
艹,第一道謎題考的不是化學知識,而是團隊信任感!
也就是說,他得先過「信任」這關。
方才他之所以誤以為考的是化學謎題,全是因為這五支化學藥劑需要經過既定的順序勾兌,一旦順序搞錯就會發生爆炸,或是劇毒。
現在只要在場有一個人恢復記憶,接下來就好辦了。
可操蛋的是,他怎麼才能讓這些人聽話的將藥劑喝下去?
時夜拿著勾兌好的藥劑,站起身,面向眾人,微微扯下嘴角:「解毒劑,你們可以選擇試,記憶會很快恢復。也可以選擇不試,但多久才能靠自身新陳代謝將毒素排出,我不知道。」
徐傑看了時夜一眼,試探性的上前幾步,從他手中接過試管,想了片刻才說:「你說你是刑事局顧問,為什麼你懂這個?」
時夜一手插袋,摸到了一枚事先準備的細管,慢悠悠道:「我在陽光城大學任教,化學系,刑事局和校方還專門給我開了一間實驗室。不過可惜,今天沒帶名片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