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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夜在這個冰庫里已經藏了好幾天了,對秦小樓多少有些了解。
這個秦小樓做什麼都是慢吞吞的,工作就是看守冰庫,平時除了看書聽輕音樂沒什麼消遣。
直到那天,時夜親眼見到秦小樓不甚割破了手,血滴到書上,瞬間燒起來,時夜便對秦小樓的體質有了判斷。
今天那批黑衣人顯然是有備而來,目標明確,抓著秦小樓就要帶走。
秦小樓反抗,卻被毒打。
只是打他的人也沒討到好,秦小樓情緒激動,體溫過高,抓他的人好幾個被燙傷。
直到秦小樓情急之下搶過一個人的軍刀,砍掉手臂。
血液迸射,引起大爆炸。
若非時夜躲在角落裡,身上還穿著高防護的定製西裝,這會兒恐怕也成了碎屍。
時夜低頭看了眼腳下的地毯,秦小樓的血滴上去,被燒出幾個洞,至今還心有餘悸。
***
一時半刻,男人和男孩都沒說話,各有心事。
直到樊小余迅速從冰庫中跑出來,就聽一聲巨響,冰庫爆炸了。
兩人一起望過去。
大火熊熊燃燒,囂張的吞噬著雪片。
背對著小貨車的樊小余,雙手環胸的仰望著那火焰,好似出了神,也不知在想什麼。
幾人都沒注意到,這時從車廂側面閃過的一道影子。
秦小樓也沒注意,時夜倒是聽著點動靜。
但他剛看過去,根本來不及防備,腳邊的化妝箱就像是長了腳,迅速跌出車廂。
時夜立刻叫道:「姐姐!」
樊小餘一下子驚醒,迅速跑向小貨車,卻只看到一個男人騎著摩托車疾馳而去的背影,化妝箱就揣在他懷裡。
那裡面還有秦小樓的斷手。
媽的!
樊小余咒罵一聲,衝進駕駛座,將礙事的時夜擠到旁邊,發動引擎,瞬間踩實油門。
小貨車拔地而去,拐出大門時,時夜差點被甩出去。
樊小餘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將他拽在腿上,也不知按了哪裡,車門就自動彈上,「碰」的一聲正撞到時夜的鼻子。
時夜悶哼一聲,雙手捂著鼻子,眼淚噴出。
但車內另外兩人顯然沒功夫管他。
樊小余冷冷的瞪著前方目標,車速已經飆到三百,同時還不忘對旁邊的秦小樓說:「小樓,你先穩住。我一定能追上這孫子!」
夾在樊小余和方向盤之間的時夜,扭頭一看才發現,秦小樓整個人都通紅通紅的,稍微靠近他都覺得異常灼熱。
「姐姐,哥哥要著了!」時夜抓起手邊的水杯,就向秦小樓潑去。
可那點水根本不夠澆的,秦小樓身上已經開始冒煙了,連話都說不出來,但他卻不停的深呼吸,試圖讓自己平靜。
距離摩托車還有幾十米,可是秦小樓已經堅持不到了。
樊小餘一拳打中車頂,立刻從上面彈開一個暗格,掉出幾個針管,落在時夜懷裡。
是近期黑市流行的冷凍劑。
樊小余說:「扎他!」
時夜立刻扎過去。
針頭刺中秦小樓的肩膀,冒起白煙。
沒過幾秒,戳著針頭的皮膚就漸漸恢復正常顏色,而且迅速向四周擴散。
秦小樓的呼吸也逐漸平穩下來,喘著大氣對時夜說:「謝……謝……」
樊小余立刻打斷:「抓穩我!」
時夜一驚,瞬間做出最明智的決定,扭頭回身,一頭扎進樊小余的懷裡,雙手逮哪揪哪。
就聽「duang」的一聲,車身顛簸,車頭撞上重物。
原本還在前面疾馳的男人,已經連車帶人飛了,化妝箱掉在公路上,擦著地面轉了幾個圈。
樊小餘一腳踩下剎車,不等停穩,就扯開胸前的障礙物,跳下車衝著那個瘸著腿還往前跑的孫子就去了。
秦小樓經過一連串的折騰,早就暈過去了。
時夜也是一陣頭暈腦脹,眼前還陣陣發黑,捂著額頭陷在駕駛座里,半天回不過神。
小孩子的身體到底太脆弱,不經碰,不經凍。
他微微伸頭,就見樊小余正揪住那個男的一陣暴打,撿起化妝箱後覺得不解氣,又衝上去踢的他滿地亂滾。
「啊啾」一聲,時夜又打了個噴嚏。
鼻涕噴出來,落在手心裡,鮮紅鮮紅的。
他,流鼻血了……
☆、第9章 無人生還3
時夜抬手一抹,一手的鼻涕和血,抹的滿臉都是。
他這輩子就沒這麼狼狽過。
哦,上次除外。
時夜正懊惱,腳下卻突然發出「唧唧」聲。
那張娃娃臉瞬間嚴肅起來,投去警告的一瞥,對上趴在地上的八爪蟲。
這隻八爪蟲最初不知被什麼人養大的,因為腦垂體案件露過幾面,後來被時夜碰到,隨手研究了下,配了幾支藥劑餵過,自此就洗心革面,跟著他混。
在冰庫里待了幾天,時夜身上的藥劑基本都餵光了,剛才和樊小余對峙時,這吃貨竟然溜去吃屍體。
後來跟著時夜上車,時夜見它連嘴都沒擦乾淨,有點嫌棄,不許它露面。
八爪蟲接收到時夜的目光,又縮了回去。
時夜一邊清理自己一邊望著窗外,樊小余已經把那個人打昏了,不知道怎麼想的又去拆那個人的摩托車,最後扛了一堆零件回來,還把那個人五花大綁放進後車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