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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言說不上那是個什麼滋味,只覺得有點小爽,有點小怕,爽點在於,那似乎是一種名為「悸動」的東西,怕是因為害怕自己心跳過速厥過去。
每個男人都有個夢中情人的模板,在遇到適合這個框框的女神之前,都會有那麼一個輪廓存在腦海中,一旦「她」出現,腦子裡自會有一道聲音告訴自己,沒錯,就是她。
溫言對夢中情人的定義十分具體,這源於他的高智商,源於他善于思考的腦迴路。
三圍不用太誇張,太大了也有點噁心,但最好是挺拔有彈性,這大概要經常運動的女生才能達到;五官也無需太瀲灩,最好是精緻中帶著清秀,不是傻白甜,該有的魅力還是要的,這點聽上去有點矛盾,仿佛性格善變的女人最適合,最好是一張帶著世故和故事的童顏;大長腿,個子沒有要求模特般的高度,小矮子也有比例好的……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性格。
凶一點,辣一點,有主見,會暴躁,一言不合就動手,但要有腦子。
當這些看上去詭異的條件拼湊在一起時,溫言基本上也確定了自己抖M的本質,也極有自知之明這樣的女神即便存在,也不是自己能討好的了的。
當這樣的想法一形成,溫言頓覺失落,可轉念又覺得,這樣的女人大概只會存在自己的幻想中,用這樣的方式被他獨占著,又何必庸人自擾。
直到那個女人的照片撞進眼裡,死了很久的地方一下子「活」了。
還沒有細讀的她的資料,溫言就已經認定,她就是那個百分百符合他設想的女神。
……
女神有個很好聽的名字——樊小余。
溫言的任務是在短時間內接近樊小余,進入樊小余的團隊,得到多疑的樊小余的信任,這個任務無比香艷,光是想想和女神朝夕相處的畫面,都能要了他的命。
可興奮之餘,溫言又瞬間從天堂墜入地獄,因為就在他像那些腦殘愛情電影裡的腦殘男主一樣對著鏡子練習開場白時,他才意識到自己似乎已經結巴了很久很久了。
溫言並非生來如此,只是更擅長沉默,久而久之舌根似乎就變得僵硬,不太好使了,加上生活方式和性格都像極了喜歡陰暗膽小怕事的小動物,用語言和人正常溝通就成了一件可怕的事。
面對這世界上任何一台電子設備都充滿著優越感的溫言,隨便給他一根網線,他就能窺翻全世界,這樣的他卻因為「不善言辭」而突然感到了強烈的自卑。
怎麼辦,女神會喜歡這樣的他麼?
——那一瞬間,溫言並沒有注意到他將「接近樊小余」這項任務擅自改成了「和女神談戀愛」。
……
很快,溫言就遇見了第二個讓他自卑的人。
這是個男人,名叫時夜。
無論外形還是性格,無論談吐還是智商,時夜都似乎是為了碾壓溫言而存在的。
事實上,在溫言最初用飛行檢測裝置偷拍女神的局部特寫時,時夜還沒有出現,他是後來因為秦小樓和杜風的事才鑽出來的。
那個叫時夜的傢伙和女神站在一起,在任何人眼裡似乎都可以稱之為賞心悅目,他們配合默契,連吵架聽上去都像是在**。
可溫言心裡卻堆砌起強烈的嫉妒感。
如果他是時夜,該有多好,如果時夜不存在,該有多好?
這樣的念頭很快破土而出,以至於當他甚至臨時改變了接應Scarlet的計劃,任由樊小余將他帶走,將時夜留給Scarlet。
溫言知道,Scarlet一定有機會殺了時夜。
但Scarlet最後還是失敗了,樊小余救了時夜。
溫言失眠了,他整個世界都像是夜幕降臨後那片天空的顏色。
這之後不久,就是時夜被冤成為連環案兇手的事件,加上他從警局突然消失,很快就成為通緝對象。
樊小餘四處找他,甚至毫無條件的相信他的清白。
那天晚上,溫言面對著那一牆的監控設備,目光灼灼的盯著出現在不同大小的窗口中的同一幅畫面。
那上面清楚地映出時夜在陽光城大學的實驗室的畫面。
夜深了,時夜和樊小余的影子交疊在一起,他吻了她。
頓時間,天塌了,溫言像是被人掏空了一樣,呆坐在椅子上,胸腔上有個黑洞正在吞噬他,泛紅的眼圈裡布滿了紅血絲。
他失戀了。
……
很快,上級又一次重申任務內容,並提示他下一步進階任務的計劃。
——幫助樊小余幾人入夢。
——幫助時夜和Bill喚醒鄔博士的女兒。
——竊取異能人開發計劃的秘密。
進階任務的內容幾乎扼殺了溫言最後一次激情。
他覺得他的心,正在一點一滴死去。
他在樊小余「入夢」時,懷揣著人生中最後一點雀躍,仿佛那即將熄滅的煙火,無聲的湊近她。
顫抖的拉起女神的手,將冰冷的嘴唇印了上去。
這大概是他最靠近女神的一次,以後都不會再有這樣褻瀆的機會了。
他的心要死了。
……
直到三十幾個小時之後,樊小余幾人從夢中醒來,溫言冷眼旁觀著幾人陳述在夢中的遭遇,心裡默默計量著最後的任務。
一切都似乎在計算之中,除了那個時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