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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旁若無人的時夜,終於回望過來,挺直的鼻樑下,薄唇勾起:「一買一賣的關係,不需要信任。」
一買一賣?
買什麼,賣什麼?
大貓眨了下眼:「你買了他什麼?還是賣了什麼!」
他邊問邊腦補,外帶用鄙視的目光上下打量。
時夜慢悠悠的吐出一個字:「我。」
末了,時夜以眼尾掃向樊小余,又道:「不拆賣,不分期,一次性付款,打包我這個人。」
大貓倒吸口氣:「你……你都包男人了!」
可是,可是……為什麼是這傢伙?!
難道因為他人帥鳥大?
大貓只覺得世界觀搖搖欲墜,隨時都有可能崩塌一臉血。
***
可大貓根本來不及消化樊小余包養了個裝逼帥哥的事實,身後就突然傳來林放和薛萌的爭吵聲。
原本林放是在努力躲避薛萌的。
林放永遠也忘不了那些痛苦的需要小藥丸才能□□的日子,掉發、失眠、前列腺異常、腎虛……
所有關乎男人面子最不希望發生的事,在短短几年間在他身上上演個便。
直到他後來遇到一個奇怪的人,那個人說了很多奇怪的話,才令他豁然頓悟原來一切都是薛萌的禍。
他軟磨硬泡,用盡手段終於哄得薛萌離婚,可即使如此薛萌仍是沒有放過他。
他好不容易找到了男性尊嚴,約炮,被薛萌破壞。
他偷了人家的收藏品,轉眼就被薛萌掉包。
他走到哪兒,薛萌就跟到哪兒,簡直是個女王蜂加瘟神。
再說這會兒,林放受了傷,本就很狼狽,體力不支,躲避薛萌自然十分吃力。
薛萌是個牛皮糖,一揪住林放的衣角,就開始掉金豆,哭哭啼啼的老生常談那些你是風兒我是沙的日子。
薛萌:「你說過,你會愛我,不管是生是死,是否疾病纏身。可你竟然因為腎虛早虧就不要我!」
他都腎虛早虧了還怎麼要?關鍵時刻聽她喊「老公你熊的」只會更擴大陰影面積!
林放崩潰道:「算我求你,你放過我行不行。以前那些誓言,你就當是屁放了吧!」
大貓立刻事兒逼的上前勸架。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林放不是我說你……」
***
彼端,樊小余和時夜不約而同的挑起眉,眸子裡充滿戲謔,方才因為大貓而出現的怒火和無奈瞬間煙消雲散。
一個輕笑:「結婚,將誓言掛在嘴邊。離婚,將誓言當屁放了。看來這段婚姻是消化不良。」
一個揶揄:「是有始有終,吃進去的早晚要拉出來。」
時夜:「你說他們會吵多久。」
樊小余努努嘴:「嗯,那要看咱們還有多少時間。」
黑客狗仔暗搓搓的出現在浮動面板上:【給我半個小時。你們先看直播。】
兩人又一次挑眉,隨即動作一致的坐到地上。
但兩人都沒放鬆警惕。
一個摸出了一把飛刀,拿在手上,隨時準備應對下一次突然襲擊。
一個拿出兩枚化學藥劑細管,捏在指尖把玩。
樊小余:「這個時候應該開瓶紅酒。」
時夜:「no,那是用來慶祝的。」
轉眼,林放和薛萌已經吵完第一個回合,剛剛說到結婚後一個月發生的第一次爭吵。
而大貓也不厭其煩的扮演起神父角色,耐心的聽兩人控訴。
樊小余笑的額外幸災樂禍:「所以這樣撕破臉,圖的是什麼?」
復婚?還是讓對方心甘情願的承認所有過錯?
時夜扯著唇角:「問題是,女人恨不得讓男人以死謝罪,而男人也已經不在乎女人的幸福了。下一步,要吵出什麼結果?」
樊小余:「干一架,在這裡弄死對方?」
哦,大概干一炮,會更有利於薛萌弄死林放。
時夜:「那不太好,如果有人死在這裡,你會被炒。」
兩人一陣沉默。
對面三人正在上演一出鬧劇,講到結婚第一年年終。
半響,時夜不知從哪裡摸出兩根棒棒糖。
指尖一挑,其中一根就在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轉瞬落到樊小余手裡。
兩人撥開糖紙。
棒棒糖頂著樊小余的一邊腮幫子:「紅酒味的,哪買的?」
時夜抿抿唇,舔掉唇上的糖分:「十七年的faidu,我做的。」
真是出得廳堂,入得廚房。
樊小余微微揚起下巴,指向對面三人:「你說,這個故事會有個幸福的ending麼?」
時夜:「故事只有結束在結婚禮堂的那一刻,才會有幸福ending。」
樊小余歪著頭:「兩個人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隱瞞,謊言,欺騙,還是與想像相悖的真相?」
時夜笑了:「我有個結論。」
樊小余:「嗯哼?」
時夜:「他以為,他娶到的是他『看到』的女人。她以為,她嫁的是她『認定』的男人。」
樊小余:「逃避真實?」
時夜:「逃避自己。」
又是一陣沉默,兩人都不再說話,只有牙齒嚼著糖渣的咯吱聲。
直到剩下兩根棍子,隨手扔在地上。
對面也不知道怎麼就吵到了第三者,和婚後出軌的事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