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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就聽電梯「叮」了一聲,走進來一個女人。
女人:「體能劑還多久,今晚上台,現在這個時候就要服藥了。」
拿槍的男人又戳了杜風一下:「艹,聽見沒有,你給老子快點!」
就見女人看了男人一眼,隨即對杜風說:「你男人的死我們很遺憾,可是誰想到你男人會自燃啊?我們也因此損失了好多兄弟,所以扯平了。本來還想把屍體帶回來給你看,但可惜,全炸碎了……」
就見杜風手上一頓,眼眶急速紅了起來,可是那眼眶的紅卻被臉上的紅斑蓋過。
時夜盯住杜風的手,見那隻手遲疑了一瞬,便略過原本應該拿起的藥劑,來到另一罐面前。
——是磷粉。
杜風打開罐子,用力將粉末倒進熱鍋。
「轟」的一聲,鍋子爆炸。
幾人嚇了一跳,驚嚇過後,幾人要抓住杜風,可杜風卻一手捂著鼻息,一手胡亂抓起另一瓶藥劑,朝燃燒的磷粉撒去。
「轟」,二次爆炸!
黃煙滾滾,是結晶毒的第二步!
杜風趁亂拿起桌下的防毒面具戴上,推開左右已經喘不上氣的敵人,來到角落,搶走一個男人手中的遙控器,一腳踢到角落。
她跌跌撞撞的奔進電梯,由於剛才吸入少量毒煙,步子越發不穩。
與此同時,警報響起。
這個警報聲……不正是樊小余抵達天台時樓內響起的嗎?
時夜一怔,向電梯門走了兩步。
電梯門漸漸關上,時夜微微眯眼,和杜風最後一次對視。
是憤怒……
還有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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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夜渾身一震,睜眼,自己仍坐在實驗台上,手腳短小。
四周的黃煙已經被排風道排出。
他又一次拿起照片看了一眼。
如果杜風誤以為秦小樓已死,在憤怒至極的情況下,她會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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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樊小余也在拍照過程中漸漸發現端倪。
天花板上的通風口緊閉著。
樊小余上前兩步想看得更清楚,腳下卻踩到什麼,蹲下一看,是掉落在角落裡的遙控器。
按了兩下,頂上的通風口開始抽風。
黃煙淡去,樊小余漸漸恢復視覺。
遙控器掉在這麼不顯眼的位置,通風口又被事先關閉,所以這些人來不及逃出去就死在這裡。
可現場並沒有找到杜風。
樊小余再度繞著實驗室走了一圈,同時仔細環顧四周。
有血漬,但都能找到血漬噴射的源頭,是這些屍體。
有指紋,很多很雜亂,很難判定哪個是杜風的。
有推撞後碰到的化學液體,還有爆炸的痕跡……
樊小余正在遲疑,腳下卻倏地一頓,雙目緊緊盯住牆壁上幾道用化學藥劑塗上去的細微痕跡。
她立刻奔上前,指尖划過那幾道。
只是痕跡不成章法,組不成一個完整圖案。
樊小余立刻貼住牆壁向前摸索,很快在幾米之外的地方又發現幾道,痕跡比剛才的略新。
樊小余又走向下一面牆,如法炮製,發現第三塊。
然後是第四塊……
四塊拼到一起,就是「杜風」二字。
以前在那個地方杜風和秦小樓就是這麼玩的,只要想念對方,就在特定的地方寫下自己的名字,但是為了防止被人擦掉,需要將比劃拆分開。
這個聯絡暗號,只有他們幾個知道。
樊小余抬手抹過第四塊痕跡。
竟然還沒完全乾涸……
那麼杜風剛走不久,就在她趕來之前幾分鐘!
與此同時,通信器里也傳來時夜的聲音:「杜風還在這裡,就在這棟樓。」
果然!
一時之間,樊小余也沒空詳細追問時夜如何推測,大約是從那些照片,大約是從那些藥劑。
樊小余立刻走向電梯,準備上樓尋找。
就聽時夜說:「這些毒氣有附著力,會粘在衣服上帶出去。用測試儀可以追蹤。」
樊小余拿出測試儀,從剛才到現在,上面的紅燈一直在閃爍,說明這間屋子裡仍殘存毒氣。
樊小余走進電梯間,紅燈持續閃爍,杜風是乘坐電梯走的。
時夜說:「如果一樓檢測到毒氣,說明杜風來過。」
樊小余踏進一樓,紅燈持續閃爍。
她腳下一頓,立刻奔向一樓大門。
但大門緊閉著,門口處紅燈依然閃爍。
樊小余對時夜說:「杜風來過大門,不過門被程序封死了,她應該去找其它出口。」
或者是打開大門的裝置。
時夜說:「半個小時後,你要通過通風口再度補充麻醉劑。」
兩人如此一來一回,誰也沒有注意到時夜稱謂的變化,而且語氣冷靜果斷。
倒是正在另一間屋子裡聽通信器的大貓起了疑心,可大貓剛剛張口:「我……」
就被樊小余打斷:「閉嘴。」
不等大貓抗議,樊小余已關閉大貓的通信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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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貓鬼叫了幾聲,沒有人應,轉而來到實驗室前,一把推開門。
就見時夜盤腿而坐,一手扶著通信器,一手正在白紙上迅速畫著什麼。
大貓本想出聲,可見時夜此刻的表情和剛才問他要巧克力的小屁孩竟判若兩人,他便又將聲音咽回去,躡腳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