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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小余心裡一驚,立刻道:「等一下,你們先告訴我,從實驗室到我這裡,預計要用多長時間?」
Bill:「半個小時到四十分鐘。」
果然,Alen所謂十五分鐘內可以救她的指的是時夜。
顯然Alen已經用某種方式找到時夜的大概方位,卻沒有把握抓到他,所以才用這種方式要把時夜引到活埋的地點,利用時夜營救她的空隙,將時夜二度操縱。
樊小余:「你們先冷靜,先不要過來,四個人也不要分開,我現在的情況比較複雜,即使你們過來也幫不上什麼忙,我會自己想辦法。」
話落,樊小余迅速關閉通信器。
樊小余調出和時夜的聊天對話框,快速以語音的方式告知情況。
時夜那邊很快回覆:「我來救你。」
樊小余吸了口氣,道:「如果你過來,會加大你我全軍覆沒的可能性。」
時夜似乎已經動身,聲音像是從室內轉到室外,有些空曠:「是,最壞的結果是你因卻缺氧而昏迷,我被二度操縱。」
樊小余:「呵,那你還來?依我看你的智商也不怎麼高。」
時夜卻沒有像以往那樣嘴賤,只是淡淡幾個字:「我有的選擇麼?」
靜了一秒,樊小余又道:「你來歸來,我阻止不了,但我希望不到最後一刻你不要露面,我現在還有十二分鐘,我需要你的指導,幫我出去。」
時夜像是嘆了口氣,帶著一絲妥協的說:「描述一下你現在的情況。」
樊小余:「我有一支融化金屬的藥劑,但這個量不夠融化整塊金屬蓋。」
樊小余邊說邊抬手探了額頭,又摸了摸脈搏,看來並不是錯覺,她的體溫有些不正常。
起先剛醒來時,只覺得金屬箱內異常悶熱,樊小余還以為是密閉空間所致,但她很快就感覺到這股悶熱來自自身體溫,不僅悶熱,喉嚨和異常不舒服,關鍵有些疼,四肢活動時有些遲緩。
如今這一探,基本可以確定她在發燒。
樊小余:「我有些發低燒,這幾年來頭一次。」
時夜:「如果我是Alen,我在困住你的時候,也會根據你平日爆表的體能,稍微做點手腳,讓你不要太快衝關。」
這樣解釋似乎比較合理。
樊小余:「以我的估計,我現在的體力只能達到平日的一半,有辦法麼?」
隔了一秒,樊小余又快速補充:「哦對了,那三隻催化劑都在我身上。」
時夜有些詫異:「你身上的東西沒有被拿走?」
樊小余:「武器都拿走了,只留了個手機給我,融化金屬的藥劑我事先縫在衣服的車線里了,至於那三支催化劑,臨出來之前我讓Bill給我做了植入手術。」
時夜那邊半響沒言語,再開口時,口吻難辨情緒:「你做手術之後有沒有吃過消炎藥?」
樊小余:「吃了兩顆,你怎麼知道?」
時夜:「記得上次我給你和薛萌做抽血化驗嗎,你們的血樣我研究過,你的化驗結果有些奇怪,似乎對抗生素等藥物有強烈的排異反應。」
靜了片刻,樊小余問:「你的意思是,我現在發低燒和Alen無關?」
時夜:「恐怕是。」
樊小余:「……」
樊小余心裡很快升起疑問,她怎麼會對抗生素有排異反應,以前在基地的時候從沒發生過,顯然是這幾年才有的。
但這會兒並不是追根究底的好時機,她得先離開這裡才行。
思及此,樊小余也不再做他想,將工作服的袖子撩開,露出才做過手術還蓋著紗布的手臂,一下子將紗布撕掉,露出紅腫的傷口。
隨即重新拿起刀片,沿著那道口將吸收線割開,同時探進刀口用力膠囊表皮。
膠囊里的琥珀色液體流淌出來,樊小余維持著手臂的平穩,以免液體流出來,確保每一滴催化劑都順著傷口滲入體內。
手機上的聊天對話窗口不停地閃爍,樊小余靜了好久才重新拿起來:「催化劑多久會起效。」
時夜:「一般來說是三分鐘,等等……你用了?」
他的口吻明顯不認同。
樊小余卻無所謂道:「既然給我了,就是讓我用的。好了,接下來怎麼辦,我有三分鐘時間等藥效,這段時間我要怎麼做?」
時夜那邊仿佛嘆了口氣,聲音低沉:「以細管里的劑量估計,應該可以在金屬蓋上畫出一個小蓋子兩圈的長方形。畫的同時,接觸到藥劑的金屬會融化,你要先畫腳下對應的位置,當長方形逐漸成型時,下方的金屬板會陷落,上面的土壤也會跟著填下來。當你做好準備向上沖之前,不要讓長方形完全成型,要在頭對應的金屬蓋上留一個豁口,直到你準備好,融掉豁口,藉由土壤向腳下的空隙俯衝時,用力沖開頭上的金屬蓋。」
時夜緩慢的講解,樊小余沉默的聽著,許久過去都不曾搭腔。
直到時夜問道:「只是這樣做風險極大,如果埋得很深,你恐怕還沒有衝上去,就在半途窒息。最保險的辦法是等我來。」
這恐怕是最大的風險,也是唯一的風險。
樊小余閉了閉眼,動了動手腳,客觀評估以她現在的體力活著出去的機會有多大,同時又一次探向額頭的溫度。
體溫似乎並沒有降下來,還有升上去的趨勢,但很奇怪,她的手腳已經漸漸不再麻軟,關節也似乎感受不到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