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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幾天前,他們剛剛聯手解決了可以操縱人心的Alen,從他口中得知基地藏了一個人在這個「廢棄」實驗室,此人身上有關乎當年異能人開發計劃和實驗基地大爆炸的所有秘密,縱使這裡是陷阱是刀山火海,他們也得走這一遭。
只是到了這裡才發現情況比想像中嚴峻,他們面對的不是如何制服這個被藏起的女人並且想辦法問出實情,而是這個女人根本就是個活死人。
這個女人名已經沉睡了十年,早於實驗基地爆炸的時間,也就是說她在爆炸之前幾年就已經呈現休眠狀態。她所沉睡的實驗艙是樊小余從未見過的高級品種,如果她也是異能人開發計劃的一部分的話,必然是最高級別的樣本。
而要從一個活死人空中問出真相,簡直不可能。
直到時夜和溫言商量過後想出一個必須冒險卻是唯一的辦法,便是「入夢」。以水為導體,他們四人各自進入一個灌了七成高水位的玻璃缸,接上電路和儀器,利用物理法則和相應的設備,和睡在實驗艙里女人的大腦接通,也就是連通潛意識。
但這個女人的意識是否強大,是否有攻擊性,是否允許他們窺探,這些都不得而知。
更有甚者,如果這是基地布下的陷阱,很有可能他們會在夢境中全軍覆滅。
死於夢境,等於腦死亡。
所以樊小余幾人商量過後,認為必須留一個人在現實,一來看著儀器和腦電波圖,隨時注意他們的生命體徵是否有異常,二來此人也必須對電子設備十分熟悉,這樣才不會在危急關頭手忙腳亂,並在關鍵時刻將他們從夢境中拉出來。
自然,這個人別無他想,只有溫言。
只是樊小余千算萬算也算不到,「真相」是這樣殘酷。
夢裡見到的一切尚不知如何和大家言明,連她自己都還沒能過了那道心坎。
一直以來,鄔博士在他們這些異能人心中,都是一個可怕且神秘的所在,所有異能人提到他都覺得像是做了一場永遠醒不過來的噩夢,而除此以外最濃烈的情感便是憎恨。
是的,憎恨,恨他改寫了他們的一生,恨他和他一手給人帶來厄運的異能人開發計劃。
可以想見的是,如果鄔博士不是當年死於那場大爆炸,早晚也會被翅膀長硬的異能人們大卸八塊。
樊小余自然也不例外。
以至於樊小余從沒有想過,當一個深惡痛絕的仇人突然成了生她養她的親人時,她該如何管理自己的情感……
……
樊小余輕輕甩了下頭,想將那些東西暫時甩開。
經過了片刻「消化」,暈眩感已經淡了許多,她有些緩慢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在大貓三人的注視下,向角落走了幾步。
樊小余又一次張口:「時夜。」
她的聲音帶著遲疑,這極少出現在她身上,大貓幾人不知他們在夢中後來的經歷,彼此面面相覷,心裡又一次不踏實起來。
樊小余停頓了兩秒,又一次邁開步:「時夜,你還好麼?」
樊小余的半個身子也踏進了那片陰影,目光正迎上昏暗中的那雙眸子,又黑又亮,隱隱的仿佛還有血絲浮動。
那是一雙受傷的眼睛。
樊小余甚至能聽見他那略顯沉重的呼吸,仿佛正被他用理智極力壓制著,否則隨時會有爆發的可能。
樊小余又向他走近了一步,動作極輕,可即便如此,她也注意到昏暗中時夜幾不可見的震動了一下。
樊小余便輕聲開口:「你們先出去。」
話卻是對身後三人說的。
大貓三人又一次面面相覷,最後大貓第一個挪動了腳步,等Bill和溫言走出門口後,他又有些不放心的看了樊小余的背影以及陰影中的時夜一眼,終是帶上了門。
……
門板一合,屋裡的氣氛一下子舒緩不少。
樊小余試探性的伸出手,停在半空,再張口時卻比方才更加拘謹:「是不是……時風……他……」
一想到時風那張蒼白的小臉,連習慣了直言直語的她,都不免噎住。
只是樊小余話到一半,時夜就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下一秒,樊小余被籠進一片沉重的溫暖中。
她從不知道時夜有這樣大的力氣,勒的她呼吸頻促,卻還在收力,而那溫度,那熱度,也不像是剛在水中泡過三十六小時的人。
樊小余閉上眼,將身體漸漸放鬆,抬手有些遲緩的拍了拍時夜的背。
也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
樊小余鮮少這樣外露的去關心一個人,也不習慣做這樣尷尬的事,這樣未加思索的去做了,也不知是在夢境中第一次見到時夜露出脆弱的一面,還是因為此時此刻她突然意識到,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她能明白時夜的痛苦。
樊小余在那片寬背上拍了兩下,又拍了兩下。
手上極輕,可心裡卻像是落下一塊巨石,將她壓得透不過氣。
如果時風真的出了事,「始作俑者」必然是鄔博士。
而她,卻是那個人的女兒……
作者有話要說:因為結局故事被我推翻重塑了,所以以前的一些設定也拿掉了,恐怕不適合放置在這篇文了,打算放在系列文中。
系列文可能要晚點開,起碼下半年,另有主角,這篇的人物會出現,所以沿用的是一個大背景世界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