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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三個保鏢都眼巴巴地站在房門外等著,一見到隊長出現,紛紛圍上前,小聲問:「怎麼樣了?」
「睡了。」刀疤隊長言簡意賅道。
眾保鏢一時間都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突然有人低聲詢問道:「那個……我們這次任務,算辦成了還是辦砸了啊?」
「當然是辦成了!我們的時機把握得正好,安安小姐可算是認清那個趙景深的真面目了!」
現場再次安靜了一瞬,又有人遲疑道:「但是……安安小姐哭得好厲害,她還摔倒受傷了。」
一時間,所有人都臉色微變,後背上開始蹭蹭冒冷汗。
差點忘了,季少從來都將自己的妹妹放在第一位上,要是被他知道安安小姐今晚不光受了很大的驚嚇,還受了傷……那他肯定要心疼死了!
然後他們這群負責季安然安全的保鏢,不就要倒大霉了嗎?!
一時間所有人都覺得後頸涼颼颼的,有種很強烈的不祥預感。
「都怪你倆!讓你們跟上安安小姐保護,居然還能讓她摔倒?」
有人委屈道:「沒辦法啊,當時安安小姐情緒太激動,我們根本不敢攔。再說,我們就是保鏢而已,怎麼可能隨便去拉扯她呢?」
……
病房外面的人在小聲抱怨著,而躺在床上的季安然卻眉頭緊鎖,睡得很不安穩。
夢裡,溫柔沉靜的趙景深和今晚修羅般可怕的趙景深交替出現,將季安然的心撕扯得十分痛苦。
很快,她又夢見了原著的情節。
原書里,「黑化」後的趙景深冷漠而陰翳,且未達目的不擇手段。他為了跟季君然競爭某個合同,甚至想要通過綁架他妹妹「季安然」來干擾他。
雖然書里的趙景深最後沒能得逞,但他望著季安然時那雙不帶絲毫感情的眼眸,深深地印在了季安然心底。
那種高高在上,視一切人如草芥的輕蔑眼神,跟她今晚看到的趙景深完全重合了。
季安然在夢裡都能身臨其境般感到深深的恐懼。
「不……不要……」
半夢半醒間,季安然被噩夢嚇出了冷汗。她雙眸緊閉,面上卻露出痛苦之色,不住地呢喃著什麼。
就在她即將被夢魘驚醒時,有人匆匆忙忙,連夜趕到了她的身邊。
熟悉的溫暖懷抱籠罩了季安然,有人在輕輕撫摸她的腦袋,柔聲低哄道:「別怕,哥哥在呢。」
……
季君然一邊輕輕撫摸妹妹的腦袋,一邊輕柔而有節奏地拍著她的肩膀,在外人面前不假辭色的冷酷季少,恐怕也只有在妹妹面前才會有著無限的溫柔和耐心。
原本被夢魘折磨著的季安然,在這溫柔的安撫下慢慢舒展了眉頭,呼吸聲也漸漸平緩下來。
見妹妹逐漸睡熟了,季君然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繼續在她床邊坐了很久。他輕輕擦去她額頭的細汗,為她掖了掖被角,直到確定她不會再做噩夢,才起身輕手輕腳地離開。
季君然出了病房後,轉身輕輕地關上房門。外面的走廊里是幾個心虛地低著頭的保鏢。
季君然一身風塵僕僕,面上也帶著掩不住的疲憊。接到消息後,他暫時放下了手頭的事務,連夜趕回國,而季安然的狀態也確實很讓他揪心。
「留兩個人在門口守著,剩下的跟我來。」季君然冷聲扔下一句話,便轉身離開了。
在醫院隨意找了間可以談話的屋子,季君然雙腿交疊坐在沙發上,一邊閉著眼睛輕按眉頭,一邊啞聲問道:「把事情的經過詳細地告訴我。」
保鏢隊長當即上前,客觀又冷靜地陳述著當時發生的一切。
季君然單手撐額,眼眸低垂,像是在閉目養神一般沉默,只靜靜地聽著別人的敘述。
當聽到保鏢提及趙景深教訓徐雲峰的手段時,季君然眉頭微挑,有些意外地嗤笑一聲:「他倒是比我想像中還要狠。」
季君然的面色很是複雜,他的手指輕點著桌面,眸中一片沉思。
他安排保鏢帶著季安然「恰好」撞到那一幕,本意是想讓妹妹看清楚這個人有多危險。縱然他早就料到趙景深不簡單,此時也意外於他的狠辣。
而且,居然把安安嚇成這個樣子……
季君然不爽地「嘖」了一聲,頭一次有點後悔自己的決定。
「那個人……叫徐雲峰是吧?」季君然眸光冷然,面上閃過一絲厭惡,「他怎麼樣了?」
保鏢隊長恭謹道:「我擔心鬧出人命,就做主把他送到醫院了。不過檢查後我才知道,其實他也就是看著血肉模糊的很嚇人,本身是沒有生命危險的。趙景深下手很穩,也很有分寸。」
既鬧不出人命,又讓徐雲峰狠狠得到了教訓。這行事雖然極端,但也是真的痛快。
季君然冷笑一聲,語氣淡然地決定了徐雲峰的命運:「把他送進去跟那個13號作伴吧,在監獄裡好好改造一下。」
「還有,查一下跟他做過交易的那群『買家』,一個都別放過。」
「好的,季少。」
「至於安安……」季君然頭疼地皺起眉,無奈地嘆了口氣。
季安然被家裡人保護得太好了,從小無憂無慮,什麼都不用操心,身邊又有那麼多保鏢貼身保護,所以,她對旁人幾乎沒什麼警惕之心。
她當然是知道這世上有很多壞人的,可她對於壞人的種種手段並沒有具體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