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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趙景深面無表情地走向自己的模樣,辰星的心頭驀地一跳,他莫名有種危機在迅速向自己逼近的感覺,甚至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
「趙先生?」辰星總覺得氣氛很詭異,忍不住硬著頭皮又試探了一句。
終於,趙景深緩緩站定在他面前。
他比辰星高一點,在面對他時連頭都沒低一分,只用眼神冷冷地睨著他,有種高高在上的蔑視感,還隱隱帶著股壓迫。
明明趙景深的長相如天人一般優越,但他的眼神太冷了,辰星總覺得這個人身上有股極度危險的氣息。
就在辰星忍不住想告辭離開時,趙景深薄唇輕啟,吐出了幾個冰冷的字眼:「不要再靠近她。」
辰星面色一僵,眼神也不自覺閃爍了下。但他很快就神情自如,用疑惑又無辜的語氣反問道:「趙先生,我不太懂你在說什麼。」
辰星原本打定了主意裝傻,然而,趙景深遠比他想像得可怕。
等辰星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被趙景深掐住脖子按在了牆壁上。
辰星只覺得臉上身體上都火辣辣地痛,他劇烈地咳嗽著,發出瀕死一般粗重的喘息。
辰星又驚又怒地瞪著他,「你做什麼?!」他想要反抗,卻被趙景深牢牢地桎梏住身體,動彈不得。
趙景深仍舊一副清冷淡然的表情,完全看不出他剛做過多麼暴力的事情。
他修長有力的手指按在辰星的脖頸上,以一種殘忍的力度無情地收緊。
他剛用這雙手摘下了高考狀元的桂冠,此時卻用這雙手做著與「文雅」全然不搭邊的暴戾之事。
「我說,離季安然遠點。」趙景深眸色幽深,嘴角的弧度有種血腥氣的殘忍。他語氣平靜,手下的力度卻一分又一分地加重,直把辰星掐得面色漲紅。
趙景深緩緩逼近滿臉驚恐的辰星,眼裡閃著令人心驚的冷厲,他一字一句輕聲問道:「這次,聽懂了嗎?」
辰星拼命地扒著脖頸上的手掌,可那雙手實在太有力了,他根本無法撼動,辰星只能眼睜睜地感受著越來越強的窒息感,以及脖子上傳來的痛意。
趙景深冰冷無情的眼神和脖頸上的窒息感,給辰星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壓力。他漲紅著臉拼命呼吸著,從喉嚨里艱難地擠出幾個字眼:「……知、知道、了。」
在辰星涕泗橫流地示弱之後,趙景深卻仍舊沒有立刻鬆開手。
他親眼看著一個人在他的手下掙扎求饒,面色卻沒有絲毫波動,有種近乎冷血的平靜,就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惡魔。
直到辰星已經開始翻白眼了,趙景深才施施然鬆開了手指。
辰星渾身虛脫,一下子跪倒在地上,他大口呼吸著,身體都在不自覺地發抖,眼角還不斷滲出生理淚水。那張涕泗橫流的臉再沒有了平日裡的溫柔儒雅,這一刻,他完全不像粉絲口裡的「精緻貴公子」,只是一個狼狽到極點的可憐蟲。
而造成這一切的趙景深,他甚至沒有低頭看一眼地面上那個失敗者,只是用絲巾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手掌。等他擦乾淨了手上沾染的汗液,他又隨手將絲巾仍在了地上,態度輕慢,充滿了居高臨下的蔑視。
那條絲巾緩緩落在了辰星的身邊。
也許在趙景深心中,辰星和這條絲巾一樣,都是可以隨手處理掉的垃圾罷了。
趙景深再沒有對地上的人投以絲毫關注,乾脆地轉身離開了。
他離開的步伐仍舊不緊不慢的,透著股漫不經心的優雅。
辰星望著他挺拔的背影,面上浮現出濃烈的憤恨與屈辱,可他摸著仍舊火辣辣的脖頸,不由自主地瑟縮了一下,恐懼感漫上他的心頭,辰星默默地低下了頭。
*
季安然並不知道,趙景深在暗中為她擋住了一個心懷不軌的人。她仍舊沒心沒肺地生活著,每天都過得很快樂,仿佛沒有任何煩惱。
很快,溫泉山莊之旅也要告一段落了,季安然打算跟著大部隊一起回國。
臨走的時候,季安然絮絮叨叨地叮囑吳特助:「我之前做的陶土玩偶記得幫我帶上,還有我跟雨柔姐一起用拍立得照的相……」
吳特助任勞任怨地為上司的妹妹收拾行李,動作乾脆又利索。他面上恭謹又平靜,內心卻有種嘆氣的衝動。
他在這兒照顧了季安然幾天,深深地體會到,公主不是那麼好伺候的,他覺得必須跟季少提一下加工資的事情了!
「對了!」季安然又提醒道,「那隻小兔子記得給我帶上,要安安全全地送到我家哦!」
說實話,辰星送的那隻兔子真的很可愛,連宋雨柔這個很不待見辰星的人,都對小傢伙愛不釋手。
說起來,最近這段時間沒怎麼見到辰星唉?
季安然摸著下巴陷入了回憶,好幾次辰星見到她,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完全不像之前那樣殷勤。
季安然覺得有些奇怪,但她終究沒有將這個人放在心上,很快就把這件事拋到了腦後。
吳特助很快就把那隻兔子拎了出來,季安然忍不住上前輕輕摸了摸它,才戀戀不捨地目送吳特助帶著它離開。
「你很喜歡它嗎?」
突然在她耳邊響起的低啞嗓音,將季安然嚇了一跳。她猛地回頭,正對上趙景深黑曜石一般幽邃的眼眸。
季安然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側身避開了他的目光,小聲反問:「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