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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去找柳大掌柜,然而大掌柜比老闆更忙,她不預約根本就見不到人。
最後她一肚子氣不僅消不了,還越來越鼓,就去找自己大兒媳說。
原本如果她去找自己二兒子或者三小姐,都沒事,柳征雖然覺得聶青禾是完美妻子,但是也不是非她不可。柳馨兒雖然覺得聶青禾做自己嫂子挺好,但是如果人家聶青禾不喜歡二哥,那麼要麼想辦法讓二哥討好人家,要麼就放棄找別家,也不會強求。
可柳家大少奶奶跟他們不一樣,大少奶奶娘家是舉人鄉紳之家,在鎮上那是一霸,家族說一不二。而她爹是舉人,她也從小跟著讀書了,自詡書香門第之家,清高不凡瞧不起別人,尤其工商之家。
雖然她嫁給了有錢的商人之家,可她一直覺得自己是自己,婆家是婆家,只要自己不摻乎他們的生意,他們的銅臭就染不到自己。
這會兒見婆婆急哄哄地來跟自己吐槽,她就頗為瞧不上,更加瞧不上的自然是那個聶青禾。
「她一個拋頭露面賺錢的女人,竟然瞧不起自己的東家,這不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行徑麼?著實不厚道。」大少奶奶抱著自己的狸花貓,一邊摸一邊譏諷。
曹月桂見有人幫自己罵,頓時爽了,「那丫頭忒不識抬舉,我看上她,她不好生伺候著,還嫌棄咱家。咱家雖然不是親家那等書香門第,可也不是普通人家能比的。要說這金台城,咱們比誰差了?」
她就想給聶青禾點顏色瞧瞧。
大少奶奶隨口道:「她不就是為了錢麼,婆母你只管給她錢,聘禮出十倍的,她還有不樂意的?」
曹月桂又不舍的,只是一想這聘禮自然得讓聶家陪送回來,似乎也不損失,還給自己家長臉呢。
她覺得這事兒成。
第二天她想讓人叫聶青禾來家裡說,結果聶青禾說有事推了不肯來。
曹月桂更加氣得不行了,她不想聶青禾是真的忙,只覺得聶青禾故意下她面子。
三小姐柳馨兒昨兒下午就去了她大姐家,不在家裡,二少爺依然跑出去跟狐朋狗友混,她愣是找不到人幫襯。
於是她也不讓媒婆去說了,親自坐車去聶家跟聶母講。她倒是想去鋪子找聶青禾,可惜不敢,怕掌柜們噴她。要等到傍晚聶青禾下工,她又心急火燎的等不及。
聶母正在家裡帶人勾發網呢,聶父依然在填牆縫。
他們把柳大娘子請去北堂屋恭恭敬敬地請上座,還沏了好茶葉。結果曹月桂更氣了,合著見了我你們就裝裝樣子,我不來你們就不把我當回事?
若是對通判娘子那些貴人,哪怕是宋母,她都是笑容滿面,小心翼翼陪著說話的,可面對聶母聶父,她卻趾高氣揚地很。
她自然不屑於喝茶的,開門見山就說提親的事兒,之前是真的看上聶青禾,想培養聶青禾當兒媳婦幫她管家。可這會兒她就鼓了一肚子氣,感覺被人下了面子,要是這親事不成就是打柳家的臉面。
她說得不客氣,話里話外都是聶家不要不識抬舉的意思。
聶母:「東家娘子,這青禾的親事,得她自己做主。她……」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們家怎麼還是孩子自己做主?有這樣的規矩嗎?」曹桂月氣得不行。
聶父:「大娘子,我們家就是青禾做主。現在不只是她的婚事,可能以後她大哥、弟弟妹妹的親事,也得她點頭。」閨女賺錢,閨女養家,當然是閨女說了算啊。
曹月桂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倆,好像看什麼傳奇窩囊廢一樣,當父母的說讓孩子自己做主,這是人話嗎?
她真是怒其不爭了,還想讓聶父兩口子支棱起來,拿出父母的派頭,做主聶青禾的婚事。
聶父和聶母卻不改口,就是閨女自己做主,閨女喜歡的,他們不反對,閨女不喜歡的,他們強求不來。
曹月桂何曾受過這種氣?她覺得自己紆尊降貴,已經夠給聶家體面的,他們居然這樣對她。
簡直是……無可救藥!
她站起來,已經在爆發的邊緣了,只是還盡力克制著。她冷冷道:「你們還真是好啊,咱們也這麼多年的交情,當年你們……」她開始憶往昔,說柳家多照顧聶家,當初聶老婆子來鬧事,如何如何,後來聶大力當學徒如何如何,現在聶青禾來鋪子如何如何。
反正說來說去,她的嘴裡說出來的都是柳家救了聶家,聶家不能這樣不知恩圖報。
然後她就氣呼呼地拂袖而去。
此時聶青禾正在鋪子後院和張婆子、聶紅花安排新工作呢。
張婆子現在除了帶人勾基本款的發網,還有聶紅花和她一起研究的那些花網。聶紅花則很自由,她啥都可以勾,反正勾了聶青禾這裡就要。
聶青禾要跟她們傳授織襪子、織手套的技術。之前教的是鉤針技巧,現在要教她們棒針技巧。
天氣越來越涼,等過了中秋節,早晚都已經凍手凍腳了呢。
如果有薄而美的手套,那自然受貴人們的青睞。至於襪子,針織的襪子有彈力,比梭織的棉布、絹布更加合腳貼膚,穿著也會更加舒服,想想就知道肯定會暢銷的。
張婆子聽得如痴如醉的,還能這樣?她咋沒想到呢?
聶青禾給她倆示範一下,告訴她們如何用兩根針起針,四根針編織、如何加針、減針、收針、鎖邊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