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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大夫:「這樣最好,你們送病人過來既省時間,也省車馬費。」
聶青禾還是給他車馬費,總不能讓人家荊大夫自己墊錢出診。
荊大夫:「你爹如何回家?咱們一起就不用額外車馬費了,能省則省吧。」
聶青禾拜託他不要把治病花多少錢告訴聶父,否則他肯定鬧情緒不治了。荊大夫理解她的一片苦心,非常願意配合。他越看越覺得聶青禾真是一個好孩子,又孝順又能幹。一般家庭,這眼睛那肯定就不治了,畢竟那麼多銀錢呢。
林掌柜親自過來,「錢掌柜已經讓人套好了驢車,送荊大夫和聶師傅回家。」他又遞給聶青禾五兩銀子,「這是給你預支的銀錢,回頭在你的抽成里扣,好好給聶師傅治病。」
聶青禾跟他道謝,又給聶父請假。
林掌柜:「就安心養病吧,什麼時候好利索什麼時候再來上工。」
荊大夫道:「其實就是眼睛看不清,也不用窩在家裡不見人,更不用臥床,還是要多出來活動。」
他不贊同病人窩在家裡,這樣很容易胡思亂想,不利於治病。
聶父還擔心東家會辭退自己,聽荊大夫這樣為自己說話,心裡又感動得不行。只是想到要治療一年半載,天天針灸敷藥的,這治病的錢不得跟流水一樣花出去?
聶小力上前拉拉他的手,帶著哭腔道:「爹,你可要乖乖吃藥啊,趕緊好起來。」
聶父哽咽著答應。
林掌柜讓他們把驢車趕回去,還給他們準備了草料和飼料,讓他們把驢餵上,明天再把驢車趕到作坊就行。
聶大力趕驢車,先把荊大夫送回醫館,然後一路趕回家去。
家裡聶母幾個還不知道聶父生病了呢,因為聶青禾和小力也沒回家,她們三個吃了飯都沒心思做活兒,就怕有什麼事兒。
堂姐在酉初沒等到聶青禾和小力,就知道他們有事,她便自己先回家,這也是聶青禾之前就和她約好的。不過以往聶青禾去哪裡,都會讓人跟堂姐說一聲,今兒卻沒說,聶母就有些擔心。
現在看他們趕著驢車回來,連聶大力都來家了,聶母驚訝道:「今兒這是什麼日子?」
聶大力:「娘,我爹病了,荊大夫給看了沒大礙的。」
聶母卻不信的,沒大礙還至於讓荊大夫出診?找個便宜的大夫不就行了?而且大兒子都回家了,只怕事情沒那麼簡單。
等聶大力背著聶父進屋,他們看他眼睛上蒙著白布,登時嚇了一跳。
聶母:「了不得,眼睛讓火星子崩了?」
他們做工匠的,要做焊錫活兒,有些毛手毛腳的,防護措施不到位,就容易被火星子崩著,但是聶父一直都小心謹慎,從來沒有過這種事故。
聶青禾就給家人把情況說一下。
聶母捶了聶父一下,心疼道:「打早就和你說別那麼熬,閨女也說讓你早點回家,你非不聽,這會兒把身體熬壞了,你點燈熬油做活兒賺那點錢,還不夠看病的呢。」
聶父一想,婆娘說得對啊,自己為了多賺點錢,早出晚歸熬壞了身體,結果這一病不但不能賺錢,還得額外往外掏錢,他頓時懊悔得不行,又心疼花出去的錢,覺得還不如不治了。
聶青禾:「爹,有病就要治,不治算什麼話?你就消停養身體,其他的不用多管了。」
她根本不讓爹娘知道治病到底要花多少錢,否則他們絕對會嚇壞,她爹估計當場就會鬧情緒寧願瞎眼也不想治病了。
聶母:「現在咱閨女賺錢多,她說了就算,你一個病人,就老實聽話。」
聶父連連點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聶母又囑咐聶紅花和小力幾個,「出去不要說他生病的事兒,別讓人知道。」
大家都點頭表示知道了。
任何時候總有那些不盼人好就盼著人家壞的,若是別人家有點好事兒,他們就眼紅嫉妒,別人家有點不好的事兒,他們就幸災樂禍嚼舌頭,說不出好聽的。所以聶母不想人家知道聶父生病。
聶青禾寬慰她,「娘你不要有壓力,荊大夫說了,治療二十天我爹的眼睛就好了。說不定針灸敷藥幾天,眼睛就能看見了呢。」
之所以要吃藥調理,那是聶父的身體太差了,看著沒事,其實內里虧損嚴重,氣血兩虧,陰虛陽虛的,不調理不行,否則也不會眼睛突然看不清。
吃過飯以後,聶青禾就讓聶紅花帶著小力,去東間陪爹,她和聶母幾個則去西間開個簡單的家庭會議,商量一下後續的事情。
聶父不能上工,還得去扎針、熬藥,這些事情都需要有人做。
聶母:「我把家裡的錢都歸置一下,先給你們爹治病。」
哎,就是攢著給大力娶媳婦、給青禾置辦嫁妝的怕是又沒了。
堂姐猶豫了一下,道:「二嬸,我這裡有些錢,先拿出來給二叔治病吧。」
聶母:「你先攢著吧,等家裡實在不夠了再說,夠的話不用。」
聶青禾:「錢的話你們不用擔心,我來想辦法。」
她和柳記合作,只要一直出貨就能一直抽成,這樣鋪子也放心預支銀錢給她,不怕她還不上。
一家子生病,最困難的就是籌錢,現在錢沒問題,就是安排一下照顧病人。
聶父看不見,在家裡好說,不管幹啥都有聶母照顧,出門就得有人專門跟著他,陪他去扎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