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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青禾看了他一眼,明白他說的是幫他提親的老爺子,她有點不好意思,悄悄去看聶母和洛娘子幾個,發現他們都不說話在盯著他倆,見她看過去他們又立刻裝作沒事一樣開始聊天。
聶青禾點點頭,「好呀。那我們是不是去城門外迎一迎?」人家大老遠從京城過來,自己也得有點表示。
對她這樣主動賀馭很高興,因為這說明她和他一樣想趕緊定親呢。他小聲道:「不用你受累,我去接就行。」
賀馭先跟聶青禾說了,然後再跟聶母和聶父說一下。
他請的媒人上門提親,那聶母聶父當然得在家啊。
聶青禾就特別喜歡他這種有事先跟她說一聲,讓她心裡有個數,然後再去安排。這樣她心裡就有一種安全感,好像事情永遠不會脫離自己的視線,不會在自己不知道的什麼時候和地方發生了扭曲。
就大概率不會發生前世渣爸的那種情況。
雖然賀馭對她好,可她內心深處還是無法遏制的恐婚,生怕自己的人生也會重蹈媽媽的覆轍。
晚上聶青禾還是有些失眠了,她感覺自己有點婚前焦慮症,哪怕只是提親。
翌日一早,聶母就讓聶父帶著聶紅花挑著擔子去買菜肉,聶紅花小嘴叭叭地會還價。她讓堂姐也別去上工了,在家裡幫忙做飯,托阿大順路去繡衣樓說一聲,又讓聶青禾去把聶大力叫回來到時候陪客,還得去請柳掌柜夫妻倆過來當娘家人。
這人家賀馭特意找人上門提親,如此隆重的事兒,他們也不能馬虎。
原本聶母和聶父覺得自己身份不夠貴重,貴客臨門他們得找有身份的人來陪客,左思右想也扒拉不出幾個有身份的來。
在他們看來大掌柜就夠有身份的,再不濟還有柳老闆,但是仔細一想賀馭找的貴客是讀書人,他們找商人陪客怕是不符合,那就得請岑先生,可再一想岑先生只是一個秀才,怕是也陪不了賀馭請的人。
夫妻倆也是一晚上沒怎麼睡好,早起來聶母還巴巴地去請教洛娘子。
洛娘子卻混不在意,只是笑了笑,讓他倆放寬心,說:「乾娘,人家是衝著誰來的?是什麼柳老闆趙老闆岑先生嗎?不是!人家是衝著賀馭和青禾來的。只要他倆成了好事,你就是賀馭的岳母,論身份他們能貴重過你嗎?只要青禾在,你二老在,就嘛事兒沒有。」
聶母還有些忐忑,這輩子還沒人說過她貴重呢。
既然洛娘子都這樣說,那她也就暫且把心放下,好好張羅頓酒菜招待人家。
洛娘子還讓她不必辛苦,「咱們自家吃飯操勞就操勞了,這外人吃飯不值當咱這麼操勞。」
聶母驚訝道:「了不得,還不管人家飯?」
洛娘子:「直接酒樓叫個大廚來做,或者讓他們送酒菜過來是一樣的,我們可不忍心乾娘你這麼受累,甭做,賀馭自己張羅呢,你呀就等著他們敬茶敬酒就行啦。」
雖然洛娘子如此說,可聶母的性格也不是什麼都推給人家的,她還是安排了一番。
結果等聶青禾把聶大力叫回來的時候,就有瑞福樓的大廚帶著夥計們上門了,他們穿著乾淨利索的短打,外面圍著瑞福樓的大圍裙,還包上了同款頭巾,一個個利索得不行。
他們不但人來了,還拉來了一車新鮮的食材,什麼牛羊豬肉、雞鴨魚蛋、蔬菜水果、米麵糧油之類的,應有盡有。
很快珍珠也跑過來幫忙。
鄰居們看著他們門前熱熱鬧鬧的,大車往家拉食材,一個個都羨慕又好奇,紛紛問什麼好事。
聶母也不藏著掖著了,就說今兒閨女定親。
左鄰右舍、前后街坊地都趕忙來道喜。
聶母就順勢邀請他們待會兒來坐席。
因為洛娘子指點,聶母沒有讓家裡人請大掌柜、柳老闆、趙老闆什麼的來坐席。這些聶青禾的生意關係,等人家提親的老先生走了以後,自己家再另外宴請即可,不請也沒事,畢竟他們夠不上和賀馭吃飯。
聶母還從來沒有這種感覺呢,賀馭和洛娘子對自家人和氣得很,沒有半點架子,她從來沒感覺一起吃頓飯還有什麼不夠格的。
巳時的時候,柳老闆、趙老闆、秦老闆等等柳家的老闆們,紛紛騎馬坐車的帶著厚禮上門,來給聶青禾送定親禮。
他們一個個謙恭得很,再也沒有之前的高傲和優越感,紛紛跟聶母、聶大力親切地見禮問好,道喜。
聶青禾原本想低調從事,所以並沒請什麼賓客,打算等老先生走後,自己再額外請可。既然他們不請自來,那這大喜的日子她也不能趕人家走,就主動邀請他們留下吃酒。
柳老闆幾個卻不敢留下入席,而是紛紛道喜,然後表示大家都是一個鋪子一家人,以後什麼時候聚都可以。
他們留下厚禮,就連忙告辭了。
聶母看得目瞪口呆的,這些平日裡自己夠不著的大老闆,今兒竟然這麼和顏悅色,甚至有些謙卑地跟自己說話?
不是做夢吧?
聶家門前熱鬧,府學門前更是熱鬧非凡,幾乎滿城的學子都聞訊跑到府學來恭候大儒的到來了。
而府學的教授、縣學的教諭以及各校的訓導們,還有金台城各書院的山長以及堂長們,也一大早就聚集在府學,商量著要如何如何。
吃過早飯,他們就紛紛坐車前往東城門,打算去迎接那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