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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他允許,珍珠就跑去給聶青禾幫忙。
聶青禾讓她領婦人們去隔間排隊潔面,出來三個一組坐在梳妝檯前,其他人則坐在旁邊的長凳上排隊等候。
很快,聶青禾從幾個婦人言談舉止和神態中發現點問題,這些婦人目光帶著審視、觀察,但是她們舉手投足又帶著一種規矩感,倒像是……某些人家調教過的下人。
大戶人家的僕人過來梳頭,也不是稀罕事,之前也有。但是不會一下子七八個扎堆,看她們之間說話的神態也不是一家的。
突然,聶青禾想到了方娘子和趙娘子,難道是她倆昨天在遊園會提了她的名字,有人立刻就聞風而動,派人過來考察她的手藝?
是梳妝樓溫娘子的人?還是其他插戴婆同行?或者是大戶人家過來考察手藝的?
不管什麼目的,聶青禾自然會好好給她們梳妝,但是她也不能沒有反應。
她去跟林二掌柜說一下,讓他幫忙宣布梳妝的加急價,除了提前預約的,同時超過五個人排隊就啟動臨時加急價格。
梳頭插戴提價到15個錢,潔面化妝15個錢,如果要修眉毛另外加十個錢,全套就要40個錢。之前這全套是25個錢,這算是一次大幅度漲價,可以試出她們的來意。
如果她們可做可不做的,現在就能離開,如果不著急的也可以等空了價格便宜再來。
如果真的和預約的客人一樣要出門,她們會急著說要去哪裡吃酒坐席,讓聶青禾趕緊幫忙梳個頭。這種真客人大多都計較價錢,能省一文是一文,如果她突然提價,她們要麼等會兒再來,要麼一邊埋怨漲價一邊繼續等待。
可眼前的婦人們不但沒走,反而都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好像多貴也跟她們無關一樣。
原本只有七八個,就說話這會兒功夫,又匆忙過來五六個。
她們個個都要潔面、梳妝、插戴體驗全套,指定要戴上發網,還打聽那個潔面膏和洗髮膏,都表示要買一些回去試試。
聶青禾把提價的事兒告知,讓她們自由選擇,她們都選擇等,半點都沒嫌貴的意思。
聶青禾有條不紊地忙起來。
因為這些人別有用心,帶著審視的目光打量她,她也不跟她們說閒話,只管手上利索地動作著。
得益於之前去買了剃刀和小剪刀,這會兒修眉、後頸雜毛都很麻利,一個人頂多四五分鐘就能修好。
梳頭的時候,有個三十來歲的蔣娘子嘴上嘰歪個不停。聶青禾給別人化妝梳頭的時候,她就在邊上指手劃腳,那意思如果她上手會做得更好。聶青禾一直沒搭理她,顧客太多,總有幾個表現欲爆棚的。
等輪到她梳頭,她坐在那裡,搖頭擺尾的,一會兒要這個髮型,一會兒要那個髮型,一會兒問聶青禾這個,一會兒問那個,還要點評這樣那樣,教聶青禾這樣梳那樣梳,說聶青禾這裡不對那裡不對。
聶青禾早就懷疑她是同行,這會兒則斷定是了。她笑了笑,禮貌而冷淡地道:「這位娘子,麻煩您旁邊坐坐,想好梳什麼頭型再過來,或者旁邊有工具,您自己梳一下也行。」她聲音清脆甜美,哪怕說著不悅的話也不讓人反感,她朝右手邊排隊的娘子笑了笑,「輪到您了。」
梳妝檯前一排坐著三個娘子呢,她直接不搭理那個蔣娘子轉身為另外一個服務,先給看看臉型,用毛筆比劃一下開始修眉。
新工具非常順手,卡嚓幾下,就能把原本雜亂無序的眉毛給修理得非常有型,襯得眼睛明亮有神。
等她梳完這兩個,一直挑刺的蔣娘子喊道:「輪到我了。我想好了,我要梳那個飛仙髻,哦不,是三鬟望仙髻。」
她得意得很,覺得終於找到一個能刁難住聶青禾的髮髻了,因為這個髮髻非常難梳,到目前為止她也沒見聶青禾給人梳過。
聶青禾有些無語,三鬟望仙髻、飛仙髻、雙環望仙髻等等,這一類的都是高髻,還要把頭髮挽成環狀支棱在頭上。對現在來說這就是一個妥妥的古裝頭,在壁畫和畫卷上很多仙女都是這種頭型。
但畫作是藝術作品,是畫出來的,可以違反重力等原則,實際梳頭卻不能。為了讓發鬟支棱在頭上,那就需要各種工具,絲絛、銅絲、很長的髮釵、髮簪,還要有一個底托。
聶青禾笑了笑,「大娘子,這個髮型需要很多工具,您帶了嗎?」
蔣插戴婆得意地挑眉,「怎麼,還用工具?你是不會梳嗎?」哼,想找藉口!
聶青禾:「看來您會?要不你不用工具梳一個?」
蔣插戴婆老臉一沉,「我是來找你梳頭的啊。」
聶青禾和不和她一般見識,只是淡淡道:「那我得提前跟您說好,這個髮型需要工具,我算了一下梳完加上插戴的髮簪髮釵,一共差不多得十兩銀子左右。」
自己就是一條鹹魚,急什麼啊,錢是賺不完的。知足常樂才好,沒必要把所有能賺錢的都拿出來,就眼前這幾項業務,收入穩定以後也夠他們家小康以上的。
蔣插戴婆一愣,十兩?你特娘的還挺狡猾!
有人以為她真的想梳這個髮型,也想看看啥樣,就提醒她可以租的,一兩銀子一天只需要付十文錢。
蔣插戴婆:「梳,我租!」
聶青禾立刻念了幾個首飾名字,叫來順備貨讓珍珠去端,她則開始給蔣婆子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