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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可以沒有自己這個探花郎,卻不能沒有聶老闆。
沈知北嚇得差點魂飛了,難不成賀馭真的有危險?他怕自己在聶青禾跟前說漏嘴惹麻煩,直接躲去北邊的火/藥庫研究火器去了。
聶青禾從春等到夏,從夏等到秋,為了方便她躲雨避風,縣衙還跑去那邊把十里亭、二十里亭給修成了屋子,於是聶青禾就能跑到三十里四十里去。
深秋路旁的白楊樹拍著淡黃的葉子嘩嘩落下,秋霜染紅了楓樹林,如同晚霞一樣絢爛。
聶青禾梳著男人的髮型,穿著男人的衣裳,策馬一路出了京城,又往南城門狂奔而去。等一天,他依然沒有回來,她陰沉著臉,又快馬奔回城裡,賀重就緊緊跟在她後面。
快到正陽門的時候,一個拾馬糞的老蒼頭朝她喊:「聶老闆,賀將軍回來啦!」
聶青禾委屈得想哭,心說明天不能再這樣了,如果他再不回來,她就不等了。
可每一次她都這樣說,可第二天第三天卻還是去,除非他回來出現在她面前,否則就沒有終點。
穿過正陽門的時候,守城官和兵士們都和她打招呼,給她打氣,「聶老闆,賀將軍明天就回來了!」
聶青禾的眼淚終於掉出來,然後一下子被深秋的風給吹散了,她一聲不吭地策馬往家跑,她感覺眼前有些模糊,還頭重腳輕,怕是吹風感冒了。
馬蹄得得,是水墨的,是賀重的,是……
她恍惚中聽見了大棗的馬蹄聲,難道自己幻聽了不成?
就在這時候,她聽見賀重發出了一聲驚呼,同時她腦子暈了一下身體往旁邊歪去。
預期的重重撞擊地面的疼痛沒有傳來,一條強健有力的臂膀抄起了她,將她鎖在一個寬闊結實的懷抱里。
聶青禾睜了睜眼,仿佛看到了賀馭,他依然俊美非凡,卻更加成熟溫柔,「賀馭?」她聲音低低地幾乎發不出來。
賀馭抱緊了她,將她整個兜在自己的披風裡裹住,「嗯,是我,我回來晚了。」
聶青禾腦袋一歪,放心地在他懷裡睡過去,她實在是太累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反正睡著睡著就要睜開眼看看,看到他在自己身邊,她的手還攥著他一根手指頭,她就放心繼續睡,也不知道重複了多少次,最後她終於睡醒了。
這是一個陽光正好的傍晚,空氣里沁著桂花的幽香,陽光從玻璃窗斜射進來,落在賀馭的身上。
他坐在床前的墊子上,一手支頭一手放在床邊任由她攢著,這會兒正睡得深沉。
聶青禾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他看起來比從前更帥了呢,整整三年了啊,他從十八歲長到了二十一歲。個子更高了,眉眼的輪廓也更加深邃明顯,眼皮還是那樣薄薄的,鼻樑又挺又直,人中明晰長度恰到好處,唇形優美,嘴唇紅潤厚薄適中,側臉更加輪廓鮮明,依然是少年的模樣。
皮膚還是那樣冷白色調,長出了淡青色的胡茬,看起來挺硬的。
她忍不住爬起來,輕輕地湊過去,想試試他胡茬的硬度。誰知道唇卻不受控制地落在他唇角,然後探出舌尖輕輕地描摹他的唇形。他可能剛喝過銀耳羹,甜甜的,還有桂花蜜的香氣,讓她有些上癮。
她瞬間肚子咕咕叫起來,啊,好餓,她想去吃東西便悄悄撤離他的唇瓣。他卻突然探身壓了過來,撐著雙臂將她罩在身下,密密地親吻她,他吻得急切又霸道,好像要把她吃下去似的。
聶青禾承受不起這樣激烈程度的親吻,不一會兒就因為缺氧小臉通紅,唔唔地推他。
賀馭撐起身體,抿著自己的唇,目不轉睛地凝注她,一言不發,所有的深情都在他窅黑的眸子裡。
聶青禾有些不好意思,他就算想要她,也得等她吃飽飯吧,她要餓死了,而且她還得去廁所,還得去洗漱洗澡呢。
原本還想等他回來哭給他看,跟他講自己有多想他多擔心他,可真的到了見面的這一刻,卻統統忘卻了,因為怎麼都看不夠。
這時候外面傳來洛娘子的聲音,「賀馭,青禾睡了一天一夜了,快讓她起來吃點東西,該餓壞了。」
賀馭應了一聲,卻不動,又垂首親她。
聶青禾被他胡茬扎疼了,開始哼哼唧唧起來。
賀馭這才把她抱起來,要幫她穿鞋襪。
聶青禾哪裡還等得及,她趿拉著繡花拖鞋就飛奔出去。
賀馭臉色一變,提醒她:「小心。」
果然,聶青禾雙腿一軟,差點趴在地上,幸虧賀馭及時撈住了她。
她這幾個月就沒好好吃飯睡覺,又睡了這麼久,這會兒自然是頭暈眼花的,她還想抬腳就跑,不跌跤才怪呢。
賀馭將她送去淨室,在外面等她。
聶青禾出來洗臉洗手,「洛姐姐,做什麼好吃的?我現在能吃一頭牛!」她搓搓手,就見聶母和洛娘子親自端著托盤過來。
聶母眼睛紅紅的,這肯定是高興的淚水泡紅的,因為之前賀馭沒回來,聶青禾見天去城外等的時候,她都是不哭的,生怕自己一哭就讓女兒更擔心。
聶青禾趴在聶母的肩頭抱了抱她,「娘,你女婿回來了,高興不?」
聶母:「我們已經放過鞭炮、謝過菩薩和祖宗,就你不知道。」
洛娘子給聶青禾盛了山藥棗粥,「快吃吧,肚子都餓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