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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要不是侯府格外大些,還真住不下呢,他們自然都覬覦更寬敞的東院。
也虧得洛將軍對髮妻非常敬重,她和女兒的院子不許別人碰,再者第二進禮儀大堂也不許別人隨便住,所以算是保全了東路這三個院子不被他們染指。
聶青禾隨手拿了把紙扇給自己和洛娘子扇風,讓她不氣,「他們各家的花銷是怎麼來的?」
洛娘子:「當年我娘留下的鋪子,那都是我的,我爹置辦了不少鋪子和田莊,為的是養這一家子。好在我爹也知道他們是什麼人,不讓他們插手,只每家按月領銀子過日子。家裡的下人呢分公用的和各家自己的,公用的管府里的事兒,他們自己的就管他們屋裡的事兒。我瞧著他們家口越來越多,以前的銀子怕是不夠用的。」
添丁進口的這都是按規定來的,每增添一個孩子,就領多少錢用於讀書吃穿等,嫁娶也是有錢的。
只是洛將軍卻沒給他們預備納妾以及多買丫頭的錢,更沒預備女孩子嫁出去還帶著女婿和孩子回來吃住的錢,所以他們自然會花銷緊張。
這會兒洛娘子回來,她被賜封為縣主,雖然沒有封邑但是卻有銀子和糧食,就如同其他爵位一樣,可以按月、按年支領。再加上她名下有母親和父親給她的鋪子、田莊等,其他人自然也覬覦想讓她拿出來補貼大家。
如果只有她自己回來,他們肯定會像從前那般一擁而上,對她進行各種洗腦和攀扯,死命把她的錢都掏出去。
她現在有唐風保護,他們誰也不敢出格,誰先伸手唐風就真敢剁了他。
可洛娘子聽著他們在西院吵吵鬧鬧互相攀比,還競相跑到她跟前套近乎賣交情指責別人對她壞,她就煩得很,想給他們都趕出去!
至少把三伯那家先趕回伯爵府去,他們本身都是爺爺的孩子,應該住在爺爺的府邸里,憑什麼跑來住在弟弟的家裡?弟弟可沒有養哥哥的責任!
她看著聶青禾,低聲問:「青禾,你說我是不是太自私、不容人了?」
周圍的人一直讓她大度寬容一些,不要太自私不容人,一家子住在一起,互相幫襯,那是人丁興旺,祖宗們也安心。如果她透露出要把三伯一家趕出去的意思,只怕他們得一起去找大伯過來呵斥她。
聶青禾笑道:「姐姐怎麼有這樣的想法?最重要的是你自己快樂!養不養他們,不是別人說的,是你願不願意。你高興,就讓他們住著,不高興就請他們搬出去,哪個要說你,你就讓哪個請回去養著唄。」
洛娘子:「我直接去跟他們說搬出去,他們肯定不搬。」
他們要麼團結一致都不肯搬,要麼就是三伯說老五不搬我也不搬,老五肯定說我是四哥一母同胞的兄弟,我憑什麼搬,你本來該住伯爵府你搬。
他們仗著當初是洛將軍讓住進來的,認為洛娘子無權趕他們走,他們就可以一直祖祖輩輩地住下去。
聶青禾:「那姐姐就先斷了他們的銀錢。」
洛娘子猶豫:「我爹安排的人,按月給他們支錢,未必會聽我的。」
聶青禾笑道:「放心,他們一定會聽的。」
洛將軍對女兒的愛,怕是她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有多好,他把對妻子的愛和愧疚,以及對女兒的愛和愧疚都疊加在了一起,必然會給她安排得妥妥帖帖的。她還小一個人孤獨,他就讓家裡的人來陪她,他們仰仗他活著,必然也不敢太欺負她。她抑鬱瀕臨崩潰,不能自己呆著,他就讓唐風來陪她。她在家裡不舒服,他就讓唐風帶她去金台城住。那麼她想回來,想趕走那些人,他必然也不會阻止,對他來說可能一切都以女兒的需求為主。
很多時候宅斗都是因為大家長沒有態度,只要大家長的態度很明確,根本斗不起來。再說了,爹娘不在兄弟是肯定要分家的,他們沒有跟著洛將軍過一輩子的道理。
現在洛娘子是縣主,她和唐風搬回來,就算她不能生育他們也可以收養、過繼孩子。於他們的孩子來說,那些三房五房的就太遠了。
洛娘子被聶青禾說得很意動,就讓唐風去安排。唐風自然是無條件支持她的,她想幹什麼他就幫她去干。
聶青禾讓爹娘他們先回自己家,她則要和洛娘子去玻璃廠看看。
唐風親自趕車,先送聶青禾和洛娘子去找總領那些鋪子的大掌柜。
大掌柜六十左右,戴著一副聶氏出產的老花鏡,見了洛娘子又激動又親切,偌大年紀顫巍巍地就要跪地磕頭。
洛娘子忙讓唐風攔著他,開門見山說自己想把三房和五房分出去,不要他們住在自己府里,要先停了他們的供奉。
大掌柜不大的眼睛裡閃爍著智慧的光芒,他笑道:「那我老頭子就說近來生意不好做。」
鋪子和生意都是洛將軍留下的,洛將軍不擅長經營可他擅長用人,找的掌柜都很厲害。這些年鋪子的盈利都很高,只是他們沒有全部給那兩房,而是按照將軍的安排適當增加。
當初為了讓他們衣食無憂所以生意都是求穩而不求發大財,洛將軍和掌柜們合計定了綢緞布莊、糧油店、書肆、胭脂水粉鋪子以及玉器店。都是以鋪子為主,沒有作坊,而給洛娘子留的鋪子卻是帶作坊的,這邊鋪子也可以從洛娘子那邊作坊里拿貨,互通有無。
先把供奉減少一些,他們必然不夠花,不夠就得找鋪子要,鋪子直接說生意不景氣他們也沒辦法,畢竟這麼多年大掌柜幾個從來沒糊弄過他們,甚至也可以給他們查帳目,反正他們也看不出什麼。沒錢他們就會跟洛娘子要,洛娘子就可以趁機談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