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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有了曹家這份助力,柳家的生意也開始做大,成為了金台城的那六分之一。
可曹月桂也一直以此為依仗,把娘家的堂弟、堂侄子等都扒拉過來,給她當親信。
她也不想想,親兄弟都不用的侄子,能是什麼好東西?她倒是拿著當寶,她陪嫁的那些鋪子,現在讓她那堂弟、侄子的給管得差點黃了,要不是大掌柜出手相助,十年前那鋪子就關門大吉了。
柳馨兒覺得很累,她自己苦心經營的好名聲,無非是想謀一門更好的親事,不要再過親娘的這種日子。
可今兒親娘這麼一鬧,到時候滿城都傳他們家的這些笑料,還不定怎麼被人笑話呢。
她心力交瘁,也覺得心灰意冷,索性破罐子破摔地道:「算了,你們隨便怎麼樣吧。娘你只管鬧,你若是覺得你虧了,你就讓我爹把你當年的加倍還給你,你給誰都行。二哥你也隨便去鬼混,你只花家裡的銀子,卻不承擔家裡的事情,你算什麼男人?怪不得人家聶姑娘看不上你,就是我,我也看不上你這種坐吃山空的紈絝啊。」
柳征:「……不是,你、你罵我……」他到底是心虛理虧,竟然不能大聲反駁。
他看著妹妹垮著倆肩膀出去,原本極為注重儀表的妹妹,居然也跟被擊潰了一樣塌著肩膀,他突然就有些難過。
曹月桂還在那裡哭,哭男人不是個東西,哭兒女胳膊肘子往外拐,一個好人也沒,誰也不體諒她。
柳征跳下牆頭,走到她跟前,猶豫了一下,道:「娘,你別哭了,大不了以後我少玩一些,跟著大掌柜學學做生意。」
曹月桂一怔,啥?老二這是傻了?竟然說這話?以前每次讓他跟著學做生意,他都煩得不行,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
怎麼這會兒突然說要學做生意?她抹抹淚,「老二,你是不是氣糊塗了?」她還伸手摸他額頭,看看燙不燙。
她是真的不順心,所以就作就鬧。
剛結婚的時候,他們著實過了兩年甜蜜的日子。可後來男人整天忙得腳不沾地,回家倒頭就睡,再後來還得時常出遠門。
後來她聽嫂子的,怕他在外面被那些壞女人勾引,就指派了個模樣俊俏的丫頭跟著他,算是通房。
等那通房真有身孕以後,她又嫉妒得不行,可誰都覺得正常,誰也不體諒她,也沒人安慰她哄她。這種情緒積累在心裡,就越來越嚴重,為了跟男人慪氣,她就再給他找一個俊俏的,倒是看他還寵前頭那通房的。
男人倒是來者不拒,這個也收了,那個也不丟開,還都有了身孕。他只感激她大度想得周到,卻沒想過她那一肚子氣。
等他意識到她有一肚子氣的時候已經晚了,先前那通房懷著孩子被她磋磨了一次,結果孩子掉了,通房大出血沒了。
男人像是被嚇著了,倒是不再去睡通房,但是對她也有了芥蒂和嫌隙。
她那時候也是說不出的滋味,有害怕、內疚、懊悔、心虛、痛苦、埋怨,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她希望他能安慰她,能跟她說她不是一個壞人。
可他再也沒有剛成親時候的體貼和柔情了,閒話都少說,甚至見她都帶著一點畏懼,可能也有厭煩。
她又氣又難過,索性就把那個通房抬了姨娘,還給他生了老三。
可那個通房後來也病死了。
她說再給男人納個年輕的妾室,他又不肯要了,但是對她怎麼也親近不起來了,相敬如賓的。
天長日久的,她就越來越難受,越來越扭曲,脾氣越發暴躁,總覺得自己哪裡都不順,誰都不和她一心,誰都欠她的。
現在這個不聽話的二兒子突然說要學生意了?
曹月桂還有些不適應,不敢相信,覺得自己聽錯了。
柳徽:「行啦,你別用那樣的眼神看我,放心吧,我既然答應了就會好好做的,不會三天打漁兩天曬網。」
雖然他不想學做生意,也知道做生意很枯燥無聊,沒有玩耍好玩,可他……跟三妹說的一樣,他這麼大了,的確應該承擔責任了。
人家聶青禾小小年紀就去鋪子拋頭露面做工賺錢,一個女孩子要拋頭露面得多大的勇氣?她肯定不想,肯定也很難過煎熬,可人家都能堅持下來,他為什麼不行?
難道他不如一個小女子?
曹月桂這麼一鬧,第二日大掌柜和柳老闆回來以後,就很無語。
曹月桂還理直氣壯地說什麼「我沒去鋪子指手劃腳,沒違約」,讓大掌柜哭笑不得。他知道這不是老闆的意思,只是曹月桂間歇性抽風,所以他也沒法生氣,更不能說什麼不管柳家生意的氣話。
柳老闆一個勁地跟他賠不是,還要去給聶姑娘賠不是,柳大掌柜攔住了他,讓他不必這樣,聶姑娘那裡他負責去解釋。
柳老闆看著曹月桂,實在不知道說什麼,知道她有些刻薄寡聞,脾氣不好,卻從來沒想到她這麼沒腦子地犯蠢。當年明明也是個聰慧伶俐的姑娘,怎麼就這樣了?
他倒是也沒怪責她,鋪子作坊也沒損失,頂多是聶姑娘受了氣得去安撫一下,柳如歸會搞定的,大不了多給聶姑娘一些好處。
等柳大掌柜走了以後,柳老闆對曹月桂道:「如今家裡鋪子也不少,你要是想管,就再給你兩個。」這樣基本就是她當年陪嫁的三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