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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青禾前世的鹹魚很大一塊也表現在人際關係上,就懶得和人置氣吵架,自從媽媽去世以後,她就佛系得很,覺得和人吵架是浪費時間和精神。
人的情緒是很有價值的好吧,幹嘛要浪費給不值當的人?
在她看來,被人惡意挑釁就好比路邊看到一泡狗屎。
你要是佛系,你不理睬他,就等於看一眼狗屎繞過去就行。
你要是不夠淡定,你就會上當和對方吵幾句,這就等於你對著一泡狗屎表達嫌惡之情,難免情緒波動,生氣傷身。
而如果更較真的呢,可能就會和人大打出手,這就好比忍不住嫌棄一泡狗屎,還得上去踩一腳,甚至抓一手,簡直噁心到家。
最最厲害的呢,就莫過於和人大打出手,還損失慘重,導致不可挽回的傷害。
這簡直就是上趕著吃狗屎了啊!!!那豈不是虧大了!!!
黃娘子不覺得聶青禾是淡定不生氣,反而以為聶青禾故意挑釁自己呢,要不幹嘛讓自己去鋪子看?她這是笑話自己去不了鋪子?還是笑話自己沒錢去梳妝打扮?真是氣死她了!
她咬著牙:「我哪裡有那個好命啊,這不是得當牛做馬地幹活兒嗎?不像你是鋪子裡的女掌柜,今兒又賺多少錢啊,再過些日子就發大財了吧,什麼時候當老闆娘啊?」
她這陰陽怪氣的話,別說是聶母當場冷了臉,張嬸子幾個都直皺眉,覺得她太過分了。
張嬸子幾個紛紛讓她趕緊走了。
黃娘子瞄著聶母臉色鐵青,怕是要發作,卻又怕自己不幫她幹活兒不敢發作,就有一種痛快地爽感,渾身都舒坦。
聶青禾看聶母氣得臉色不好,怕她動氣傷身,就笑了笑,淡聲道:「黃家嬸子,你們家這是全家吃了一百年的老酸菜嗎?怎麼酸氣沖天?承你吉言,我在鋪子賺了錢,說不定以後真的能當老闆娘呢。」
她也沒想一輩子給人打工,她只是和柳記合作,等攢夠錢了自然可以開鋪子當老闆娘。
黃娘子說的老闆娘是她一個女人家家的拋頭露面,就是去勾搭男人的,想勾搭柳家的爺們兒當老闆娘,沒想到聶青禾居然直接這樣說,反而讓她不知道怎麼接。
難道柳家真的選她當三兒媳了?
她臉色陰晴不定,氣呼呼地摔摔打打地拿了東西就想走。
聶青禾側跨一步擋著她,清麗的臉上掛著淺淺的笑,一雙水潤的杏眼卻清清冷冷地睨著黃娘子。
黃娘子心裡一咯登,嚇得退了一步,「你幹嘛?」
聶青禾揚眉,「沒啥,就是告訴你,以後都不用來我家做活兒了。」
切,你想當臭狗屎,我還懶得聞味兒呢。這母女倆不愧是一家子的。
黃娘子下意識喊道:「怎麼的,怎麼的,過河拆橋啊?讓我們來幫忙勾發網,這會兒賺錢了不用我們了?才剛你娘還說缺人手,要再找倆人來呢。你趕我走,那人就不夠了呀!」
聶青禾掃了眾人一眼,「大家來勾發網,我娘一個錢都沒賺,把鋪子給的工錢全部給了大家,也不過是街坊鄰居關係好,想著一起賺錢補貼家用。如果覺得來做活兒,是給我娘幫忙給我家賺錢,那大可不必。街面上多的是人要給我們鋪子勾發網,是我娘一直說大家跟著她繡花慣了,做啥都想帶上大家,如果有人覺得自己吃虧了,那也不必來了。」
她懶得和人計較,懶得和人生氣,不代表她沒有脾氣。
真讓她不舒服了,還請圓潤地滾蛋。
聶母見她這樣說,自然不會拆女兒的台,管人手夠不夠的,黃娘子是不能用了。
她立刻道:「那現在就把帳目算算請吧。張嫂子你們幾個是一起的,你們作證,帳目沒問題。」她們是不識字不會記帳的,所以基本都是當天結清。只是這兩天勾發網比較多,每天匆匆忙忙地收功,帳目就兩三天一結。
黃娘子一聽急了,之前酸氣沖腦子,一下子失去理智還尋思聶母缺人手,肯定不敢把自己趕走,現在聶青禾說不讓她來了,她一下子轉過彎來,如果不來做活兒,她一個月就少了將近三百錢的進項。
那家裡日子就要難過了。
她趕緊一副別大題小做的樣子笑道:「哎呀,開個玩笑啊,怎麼還就生氣了呢?至於要趕我走,以後不讓上門?你說咱們都是街坊鄰居,遠親不如近鄰呢,大家一起這麼久了,難不成還要翻了老臉?不值當啊。」
有和事佬就忙說沒什麼大不了的,別動氣,和氣生財。
聶青禾就冷笑一聲。
張嬸子道:「我說你們真是沒良心,以前求著大妹子教繡花做活兒的時候怎麼說的?不是家裡孩子多吃不飽飯,就是家裡老娘生病,再不就是男人腰傷了幹不了重體力活,來這裡繡花幫襯一下。怎麼時間久了,賺了錢了,這會兒又覺得自己了不得,成了人家大妹子的貴人了?人家大妹子可一個銅板都沒賺我們的,都是自己做活自己賺。我看大家要是覺得吃虧了,做得不爽快,不如都不做了,人家大妹子也不受這個氣。」
她和聶母關係好,因為當初她家裡是真的遇到了難事兒,需要急用錢,聶母自己家也苦哈哈的卻還借給她,回頭又帶著她一起繡花。她繡花是真的一般,但是肯學,聶母也肯教,所以現在反而是這群娘子裡面繡得好的。
這黃娘子整天陰陽怪氣兩句,聶母沒當回事,今兒直接說人家閨女,那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