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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記鋪子,聶青禾正看珍珠和杜玉蘭給人梳妝,順便再指點一下。
這時候兩個掌柜帶了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衝進來,他們先衝進了帳房,直接把林錢給控制了,然後把帳本封存在箱子裡,打算回頭給曹月桂查帳。他們又火速去張婆婆的小院兒,把勾發網的婦人們好一頓敲打,讓她們不要忘恩負義,要知道是吃誰的飯,拿誰的工錢。
張婆婆詫異道:「你們這是啥意思?我們在柳家的作坊做工,自然是拿柳家的工錢吃柳家的飯?」
首的那個惡婆子兇巴巴地道:「你知道就好。別嘴上說著東家,實際上跟那丫頭一起作怪。」
張婆婆:「做什麼怪?聶姑娘和東家合作,拿抽成,我們給東家做工,拿工錢,我們做啥怪了?是沒好好做活,還是偷針頭線腦了?還是怎麼啦?你跟強盜一樣進來,你順便就翻翻吧,看看我們有沒有藏東家一根線?東家來抄自己鋪子和作坊,這可真是聞所未聞!」
可是如果聶姑娘要分出去單幹,那她自然跟著!她相信聶姑娘是個更好的老闆。
帳房裡,林錢兩人也對帶人來的男人十分不滿。
錢掌柜脾氣可沒林掌柜那麼好,他直接破口大罵,「曹德祿,你知道你這是做什麼蠢事兒?你帶著人來鋪子抄自己的帳房?你這是見不到東家好了是吧?」
這麼來一回,擺明是對帳房不信任,這不是查帳的事兒,這是寒了人心。
這時候人最講誠信,掌柜的對東家誠信,東家對掌柜的也得誠信,他們這樣搞,錢掌柜當即就想撂挑子辭職。
他要不是衝著柳如歸,他早就走了!
帳房半年、一年都要盤一次帳,把帳目盤得明明白白的,中途就不要亂查,免得擾亂人心。
那邊聶青禾、洛娘子幾個反而沒人過來難,似乎是故意不理睬她們一樣。
洛娘子:「青禾,咱回家吧。」她知道曹月桂不敢動聶青禾,也就是外強中乾地拿別人擺威風罷了。她怕這裡亂糟糟的,再推推搡搡地把青禾磕著碰著。
珍珠都氣哭了,覺得特別丟人,大家都努力做工,這個大娘子整天拖後腿!
聶青禾讓她不用生氣,「你們就照舊做自己的,有人梳妝就梳,有人買東西就賣。我和洛姐姐去大哥那裡看看。」
這裡是鋪子,林錢兩人坐鎮,曹月桂不敢太過分。但是大哥那裡就是一個作坊,只有一個周掌柜,還沒什麼威信,只怕曹月桂的人會去發飆。哪怕狗腿子拿著雞毛當令箭,隨便搞點破壞,那也是大損失。
那裡的產品,每一樣都傾注了大哥他們的汗水和心血,還都是銀子啊!
因阿大不在,聶青禾和洛娘子就從街上雇了輛車過去。
此時聶大力的作坊里,來的是曹月桂的親侄子曹智飛。
曹智飛中等個子,卻肥頭大耳,把原本就不甚英俊的臉擠出幾分猙獰之態。他趾高氣揚地朝著聶大力哼了一聲,「你知道我是誰不?」
聶大力:「我這裡還有很多活兒,我們忙得很,你只管說,大傢伙兒都聽著呢。」
這兩天剛送來一批鮮花,他們得抓緊加工出來,否則陰天下雨的晾不好容易霉爛掉。
他讓陳子健和阿良幾個不要管,趕緊去做自己的事兒,有兩個學徒工還在那裡探頭探腦地聽,手裡的活兒都放下了,聶大力冷冷道:「誰想聽就搬著板凳坐過去聽!」
那倆學徒工嚇了一跳,雖然不滿卻也不敢說啥,又趕緊去幹活兒。
曹智飛一看,嘿,他們竟然不理睬他,還怕聶大力那麼一個匠戶的兒子,豈有此理!
他用棍子砰砰敲打著一口大缸,喊道:「你們都是聾子嗎?聶大力,我讓你把秘方交出來,你整天在這裡欺負上下的,小心我送你去見官。」
聶大力懶得理睬他,只管埋頭幹活。
曹智飛怒了,就讓人去抓著聶大力。
聶大力雙腿扎了馬步,上身運力,膀子一頂一扛就把他們甩開,「別耽誤我幹活,有話去跟大掌柜說。」
曹智飛跳起來,「把他給我摁住!」
陳子健幾個就圍過來,「怎麼的,想打架呢?」
曹智飛:「你們敢打我?我警告你們,我就站這裡,你也不敢動我一下,你們這些慫包蛋!」他看阿良站在聶大力身旁,氣不打一出來,上去就給阿良一拳頭,「你個吃裡扒外的東西,敢跟我對陣?」
阿良是柳家的小廝,不敢還手,卻怒視著他。
曹智飛還要打,卻被聶大力捏住了拳頭。
聶大力隨手一甩,把他推到幾個隨從身上,「這是東家的生意,你們確定要鬧事?打爛了什麼,弄壞了什麼,虧的都是東家的銀子。」
青禾的抽成可是賣掉貨才拿的。
曹智飛那伙人自然知道這一點,曹月桂也叮囑過的,不要拿東西撒氣,因鋪子和作坊的每一樣東西,都是柳家出錢買的,她聶青禾就坐享其成呢。
她的目的是控制了這些生產,讓聶青禾拿不到錢,好拿捏聶青禾。
曹智飛看聶大力竟然不把他當回事,還拿這個威脅他,他頭腦一熱,哪裡還管他姑曹月桂的叮囑了?他揮著棍子喊他的人動手砸,砸個稀巴爛看聶大力還敢囂張的。
聶大力就讓陳子健、阿良等人後退,給他們砸。
這時候柳征坐馬車過來,他不等馬車停穩就跳下來,一個箭步衝進院子,看到曹智飛正舉著棍子要砸一個裝滿材料的瓦罐,他立刻大喊一聲:「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