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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狗都是這樣的,想當初她追看一個小網紅的直播時,也是盯著傻看刷禮物,哪怕人家喝水打哈欠杵著腦袋,說些沒營養的廢話,她也覺得好好看。
現在給方娘子梳個頭,小意思。
雖然方娘子發量不是很多,但是這時候的婦女頭髮都長,盤髮型那是絕對夠的。
等兩邊的鬢髮垂下來蓋住寬大的下頜骨,趙娘子驚訝起來,「喲,大娘子看著還挺俊的呢。」
其他人也都盯著看,紛紛說是漂亮了。
方娘子立刻對著鏡子左照右照的,雖然不是她認為能顯貴氣的高髮髻,但是這個髮型更加襯她的臉呢,她都有些不認識自己了。
聶青禾把她後面的髮髻整理一下,還壓進去三四個小發包,用短的小釵固定住。
這種短小的髮釵其實就是U型簪,和短小的簪子一樣純粹為了固定頭髮的,只是現在沒有波浪一字夾,否則她可以更利索。
而那幾個發包也是真頭髮和絲綿的結合物,一般是婦女自己的落髮或者剪下來的頭髮積攢著。當然那些高髻假髮都是首飾鋪子裡做的,頭髮則是有些急用錢的婦女悄悄賣的,混著馬尾、紗線等合成的。
方大娘子那個假髮髻就製作粗糙得很,她之前梳得牡丹頭,手藝不行,插戴太多,所以才散架的。
聶青禾幫她插了兩支銀鎏金牡丹紋髮簪,又插了一支她最貴的垂珍珠紅瑪瑙流蘇的金累絲飛燕步搖髮釵。
首飾貴在搭配,貴精不貴多,這樣下來,頭上清爽又有點綴,看著貴氣大方,卻也不失婉約。
「這個鏡子耽誤事兒,不夠亮堂。」方娘子有些遺憾。
市面上沒有水銀鏡,聶青禾倒是知道水銀鏡怎麼做,但是水銀劇毒,而且做出來必然會引起轟動,她現在沒有實力自保是不會去碰的。
幾個娘子立刻恭維聶青禾,沒想到她雖然衣著普通,手卻這麼巧。
聶青禾笑道:「因為是日常逛街,我就沒給大娘子插戴太多首飾,要是去參加花會筵席,自然還是盛裝打扮得好。」
那樣她也有錢賺嘛。
其他娘子們也紛紛讓聶青禾幫忙梳頭。
方娘子一把抓住聶青禾的手,「聶家閨女,我過幾天要參加一個重要的遊園會,不如你跟著我幫我插戴可好?我多給你銀錢!」
雖然她向來精打細算,為了炫耀可以多買首飾但是卻不舍的出鏨刻標記費,對下人夥計之類的也苛刻,對插戴婆更不會大方,可她今天看著聶青禾幫忙梳的頭髮,真的合她心意,不但讓她看起來富貴,還讓她看起來俊俏年輕了幾分呢。
回去給當家的看看,他都得熱情幾分。
其他娘子一聽也都要請聶青禾,互相爭、攀比,這也是她們的習慣了。
聶青禾卻了解方娘子這一類人。他們買奢侈品的時候看似很豪爽,卻會斤斤計較小錢,比如一支金簪哪怕三四兩銀子她們也會買,可如果鏨刻獨家標誌需要二三十個錢,她們就會猶豫。
梳妝樓梳妝插戴的最低價是二十個錢,方娘子這些人都不捨得,哪怕去知府夫人舉辦的遊園會,她們也是跑來買奢侈品,卻不打算去請插戴娘子,所以她們的心理價位肯定不高。高了她們肉疼,也就梳一兩次拉倒,要定一個低一些的價位,讓方娘子等人只要有個正式聚會就找她梳頭,這樣她們不心疼,而她也能賺一些。
她彎了彎眼睛,反問道:「方娘子請我梳妝插戴,隨行陪伴,那要給多少錢呢?」
她並不覺得方娘子等人捨得花一兩百錢請人陪伴,畢竟她們還沒到那個交際需求階段,但是請人梳妝插戴還是可以的。
方娘子一下子閉嘴了,頓時後悔自己一時腦熱嘴快又說了大話。
她盤算著溫娘子那裡最低的梳妝學徒是二十個錢梳妝插戴,出行陪伴則是六七十個錢。這聶家丫頭不是梳妝樓的自然得便宜一些,梳妝十個……五個……出行的話頂多五十……不,三十或者二十個錢就夠了吧?
就在她猶豫的時候,對上趙娘子譏誚的表情,她忍不住腦熱又要嘴快。
聶青禾有心要發展她們當顧客,自然不會讓她們覺得肉疼,「娘子們不必為難,我開玩笑的。我不是首飾鋪子的人,我爹是這裡的師傅。」
趙娘子為了擠兌方娘子,笑道:「我瞧著聶閨女這梳頭的本領,可不比梳妝樓那些出徒的差呢,一次怎麼也得……」
幾個婦女立刻拿眼看她,方娘子也眼欲噴火,如果姓趙的敢讓她花冤枉錢,看她不撕爛她的嘴!
趙娘子自然也不是傻子,她們內部可以攀比撕扯,可對外也是很團結的,畢竟也關係她的荷包嘛。
她笑道:「總歸是沒正式去過梳妝樓的,給錢多了怕是讓人忌憚,不如五個錢,這樣不會引人嫉妒,咱們也好常來找姑娘梳頭。」
方娘子等人甚為滿意,這個價錢跟梳妝樓一比,那可是相當划算啊,一點都不肉疼,只要出門聚會就可以花錢梳一個,比自己累得脖子酸胳膊疼的好。
聶青禾一點都不失望,雖然比她心裡價位低很多,但是她沒名氣沒地位,首先需要立住腳。原本她以為方娘子那麼摳門,怕是要給她兩個錢梳頭呢。
現在五個錢,婦人們不肉疼,她也有賺頭,關鍵她們可以幫她在柳記拿到工作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