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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將軍府依然是迎親的那一套,便不一一贅述。
拜堂是在將軍府大堂進行的,長輩則是洛將軍和一塊忠勇傳家的御賜匾額,主婚人自然是閆老先生,而閆老太太則當了全福太太幫新娘子打點洞房事宜。
拜完天地送入洞房,聶青禾感覺脖子都僵硬了。雖然她戴的是改良過的輕版鳳冠,可純金鑲嵌了各色寶石,那重量也是很可觀的。
她還得坐得筆直,所以連同腰背都僵硬了。
賀馭一看她的樣子就知道怎麼回事,大手在她後背和腰上揉搓了一下,讓她血氣順暢,身體就鬆快很多。
擠在旁邊看新鮮的婦人們都咯咯笑,打趣賀馭:「新郎官不要急著洞房,先掀蓋頭再喝合卺酒。」
聶青禾躲在蓋頭下面笑得一抖一抖的,賀馭垂眼看她,去挑蓋頭的手也有點抖,是這輩子都沒有過的激動。
雖然他已經對她熟悉至極,日日朝夕相對,她的一顰一笑,一喜一怒,甚至身體的一分一寸他都熟悉至極,可當他把紅艷艷的蓋頭掀下來的那一刻,她螓首低垂,長睫輕顫,俏挺的鼻尖凝著瑩潤的光,當她緩緩抬頭和他對視,他就覺得那雙黑寶石一般水亮的眸子,把他的魂魄都攝走了。
他站在她面前,垂首看她,溫柔而深情,連一旁來看新婦的婦女和孩子們都下意識地跟著他屏住了呼吸,似乎生怕驚擾了這畫一樣的璧人。
聶青禾看著賀馭,見他一副看呆的樣子,撲哧一笑,「傻樣兒!」
「哈哈哈哈哈,」圍觀的眾人發出善意的揶揄笑聲,「新娘子好美啊,新郎官好俊啊!」
「也就咱們新娘子敢說新郎官傻了,哈哈。」
閆老太太幫忙結髮,裝在檀木匣子裡,放在床頭的柜子上。
之後就是合卺酒了。
結果捧出來的酒杯不是金杯玉盞,居然是一對葫蘆瓢!
閆老太太哎喲一聲,「了不得,這是哪個混小子給換了?」
八成是沈知北那幾個耍混的,趁著新婚三日無大小報復賀馭呢。
洛娘子湊上前跟閆老太太嘀咕,「要不要換一對小點的?」
閆老太太擺手,「不成的,這對是壓在新床下面的,就得用這對,新來的不好。」
得,為了以後婚姻長久幸福,賀馭也得喝了。
洛娘子就給賀馭暗暗鼓勁,他肯定不舍的青禾喝這兩瓢,可不就得自己喝了?
外面還有人喊呢,「賀將軍,弱水三千,你只取一瓢飲,對吧!哈哈哈哈。」
「這瓢夠大吧?」
賀馭抿了抿唇角,眼風往邊上掃去,新房他們當然檢查過,之前從房樑上逮下來兩個要鬧洞房的,還特意檢查過床底,只是沒想到人趕出去了,合卺杯倒是被人給換了。
那邊的阿大會意立刻拉著阿二去瞅瞅,看看誰這麼能起鬨,是已婚的還是未婚的。未婚的,嘿嘿,這輩子你別成親,否則十倍給你還回去。
賀重和聶紅花、聶小力一起在外面,他們不知道新房裡面的情況,三人擔心得不行。
聶紅花:「咱姐夫喝醉了怎麼辦?」
聶小力:「我剛才聽他們說,這大個瓢!」他兩隻手在懷裡摟了一下。
賀重:「我們去弄解酒藥給將軍吧。」
聶小力:「千里哥哥,你以後也得叫姐夫,我爹娘說你就是我們家的乾兒子呢,這不讓你跟大哥來送親的麼?」
賀重有些害羞,心裡卻吃了蜜一樣甜,更得想辦法幫幫姐姐和姐夫了。
沈知北、柳征和秦寶寧等人還貓在外面看戲呢,想看賀馭到底怎麼對付那兩瓢酒,這要是灌進去,還用洞房?一會兒還得出來酬謝賓客,也是要喝的呢。
新房裡,聶青禾也被那兩隻瓢震住了,這就算是喝水也得把肚子漲壞了吧。
她瞅賀馭,他卻面色從容淡定,沒有半點害怕惱火的樣子。
她小聲道:「怎麼辦?」
這會兒她是徹底沒轍,她酒量也就普通人,也沒有宰相肚,真不行。
賀馭捏了捏她的手,「有我的。」似乎天塌下來有他就對了。
聶青禾就看閆老太太。
閆老太太笑得跟朵花兒一樣,今兒她跟自己孩子成親一樣高興,她讓人搬起罈子倒酒,要是用小酒壺猴年馬月倒滿呢。她還笑呢,「金杯玉盞那是一輩子,用這大葫蘆瓢喝酒,你倆起碼能做十輩子的恩愛夫妻。」
賀馭眉毛立刻揚起來,俊眸清亮無比,喝!
聶青禾輕輕地戳他,讓他別犯傻。
外面還有人在起鬨呢,「賀將軍喝最烈的酒,娶最美的妻,過最恩愛的日子,可不能喝軟綿綿的酒啊,那過日子也是軟綿綿的不帶勁!」
閆老太太扭頭對他們道:「都給我吃糖,把嘴巴填滿!成親就得喝女兒紅,誰還喝燒刀子啊?」
兩隻瓢中間連著紅繩,分別倒滿了女兒紅。
聶青禾兩隻手捧著酒瓢幾乎捧不住,那瓢大的呀比她的臉還大好一圈呢。
賀馭便一隻手舉著自己的一隻手去幫她托一下。
洛娘子忙道:「我瞧著新人夫婦一體,兩人共飲一瓢情比海深,咱們這些鬧新房的也沾光,分點新人的喜氣和恩愛,大家也都和和睦睦長長久久。」
閆老太太心道這是個招兒,雖然沒有慣例,可只要說得通是好聽的,那就成啊,總不能讓賀馭合卺酒喝四五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