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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頗為同情地看了賀重一眼,跟著爹可就沒這舒服小日子過了,就賀馭那麼優秀的孩子,還被打得屁股幾乎開花呢。
因為賀粱的消息,大家都很高興,不管賀重是不是賀馭的弟弟,他們已經把他當成了真的。
如果不是賀重那個孩子肯定已經不在了,如果是賀重就皆大歡喜。
賀馭讓阿大阿二帶了人親自去查這件事,把賀重的事兒告訴他們,讓他們有目標的查。
到了晚上,賀瑾的家僕跑來侯府門外跪報:賀瑾死了。
家僕哭得淚水漣漣的,「侯爺,小的知道沒有顏面見您,只是人死為大,老爺已經死了,小的就得轉告他的遺願。」
賀馭雖然厭惡賀瑾,卻也不會為難一個下人,「你說。」
家僕:「老爺說如果侯爺找到小公子,還請……還請燒個紙上個香告訴他一聲。」
賀馭輕哼,讓他燒紙上香?做夢吧。他淡淡道:「若是小公子回府,必是將來的安國侯。」
家僕曉得,這是賀馭的回答了,賀馭不會再認賀瑾為父,一生都不會原諒,若找到小公子就把侯爺爵位給弟弟,到時候自己就知道也能給老爺上香告知了。
他磕了三個響頭,掩面離去,走到府門口的時候,管家給了他一包銀子,是喪葬費。
家僕便哭得很大聲,再三謝恩這才走了。
過了幾日,黃千戶告訴董綠眉賀瑾死了,她突然說要求見侯爺,她想起了關於孩子的重要線索。
賀馭沒有晾著她,直接就去了北鎮撫司詔獄見到了董綠眉。
因為賀馭要見她,所以今兒董綠眉沒去遊街,她難得地享受了這片刻的安寧,近乎貪婪地感受著這安靜的氣息。
她趴在地上仰望著賀馭,「釗兒……」
賀馭冷冷道:「說吧。」
董綠眉:「我要和你交換一個條件。」
賀馭冷哼,「我又不會殺你,你怕什麼?」
「不……我寧願死,我寧願你殺了我。我不要換我活命,我要換你保釗兒平安。」
賀馭:「抱歉,我做不到。」
賀釗已經離開侯府,自力更生,活成什麼樣是否平安那看他自己的本事。
這京城裡每天都有人死呢。
董綠眉嘶聲道:「難道、你不想找到你弟弟嗎?你不想嗎?你答應我讓釗兒好好活著,讓我去死,我就告訴你呀!」
賀馭:「賀釗活得很好,自由自在,沒人會害他。」
董綠眉還有些不信,賀馭轉身就走。
董綠眉又開始苦苦哀求,「我信,我信,我告訴你,你能不能讓我去死?」
賀馭冷眼看著她,沒說答應也沒說拒絕,「我沒有耐心。」
董綠眉知道自己耗不過他,這個男人太強大太冷酷無情,哪怕是他關心的人,他也可以不急不躁。
她嚎叫著喊:「我讓欒五劃爛了他的臉,就怕他死後會和洛靈兒團聚——」她不知道是為了掩飾恐懼還是什麼,撕心裂肺地喊,隨即嗓子就啞了,發不出聲來。
賀馭嘗到了嘴裡的血腥氣,所以賀重就是他的親弟弟,根本不用再查。
他一字一頓:「你放心,我會讓你好好活著,讓你每天去街上看看京城的變化,看看安國侯府的容華。」
從今以後,你活著的作用只有一個,用來警醒世人!
說完他轉身離去,再不回頭。
「不——」董綠眉拼盡全力嘶喊,卻發不出一個聲音,不,不要丟下她,讓她死,讓她死……
賀馭回到家裡,就飛鴿傳書讓阿大阿二回來,說不必再找,賀重就是自己的弟弟。
雖然有些細節信息不能嚴絲合縫地對上,但是時間、地點都差不多,有出入也可能是欒五沒對董綠眉說實話,而毀容這個卻百分百地對上了。
在這世上有幾個人會心狠手辣地,對那麼脆弱嬌嫩的嬰兒下手,劃破他的臉?
真要殺了他,那麼脆弱的嬰孩,隨便怎麼都能要他的小命,何必這樣殘忍?
左右不過是董綠眉的狠毒心腸罷了。
阿大和阿二卻也找到了線索,他們風塵僕僕地往回趕。
一進門阿大就急著去給侯爺夫人報信。
阿二一把將他丟在身後,自己搶進去,「我來說!」
他把那個壞消息告訴的侯爺,也該他把好消息再告訴侯爺。
………
這一趟他們南下查詢,拿著洛娘子和聶青禾畫的欒五的肖像,在各大客棧詢問。
他們還貼出了重金懸賞的告示,讓人提供任何關於欒五的線索。
結果很快就有了回信。
涿州一家客棧的老掌柜,說當年的確有個自稱欒五爺的,帶著一個相貌俊俏的年輕小媳婦。
她抱著一個出滿月模樣的孩子,他倆自稱一家三口,看起來恩恩愛愛的。
兩人在客棧住了七八日。
結果突然就有一行人拿著小媳婦的畫像來找,說她是良鄉大戶人家逃走的丫頭,要拿她和姦夫回去問罪。
很快那個叫倪二丫的小媳婦,也主動前來訴說當年的事情。
倪二丫原本是窮苦人家的女兒,家裡活不下去就把她賣給了良鄉大戶,誰知道那家老爺是個變態,太太也是個善妒心黑的,家裡已經禍害死三個丫頭。
她被老爺糟蹋懷了身孕,太太則見縫插針磋磨她,孩子生下來半個月就夭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