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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青禾就給他講一下,乳白色、千絲萬縷、入口即松酥而且回味甘甜,無比好吃。
聶小力當下就要流口水了,「姐姐,我想吃。我乖乖聽話,明天不管先生要糖。」他又給聶青禾保證,又給聶青禾講今天學了什麼,還要回家教給堂娘她們。
聶青禾看他被自己忽悠動了,也就放心了。小力還小,自己還沒有什麼是非觀,只以為是老師獎勵的就能吃,可他不知道老師從前不獎勵現在他要才獎勵,那必然是老師不想給的。現在糖多貴啊,天天吃誰也扛不住啊,回頭她得買點飴糖和細白糖,給岑先生送去補償一下。
這一晚上少不得又是聶小力老師現學現賣時間,把在家的諸人組織起來,不管是做飯的、勾發網的、做衣服的統統都要學習。
聶紅花還不想學呢,結果聶青禾跟了一句:「誰學得好,獲得了小力先生認可,就可以獎勵吃一塊桃酥。」
桃酥是昨天宋清遠帶過來的,一共兩包。雖然聶青禾跟他把親事了斷了,但是兩家的交情還在,點心無過,自然不能糟蹋了。
當然聶青禾是不會吃他的點心,而她不吃的話,就算聶紅花都不會去偷吃的。
聶青禾一發話,聶紅花立刻來了精神,絲毫不介意點心是宋清遠帶來的,吆喝著聶小力趕緊上課了。
聶青禾和聶母商量一下勾發網的事兒。張嬸兒今兒回來也說過,聶母扒拉了一遍家附近的巧手婦女,似乎都被她找遍了,如今不是做做繡衣樓的活兒就是勾發網。
聶青禾建議可以減少繡衣樓的活兒,反正他們給的錢很少,而勾發網這邊是做得多賺的多,婦女們都樂意。
聶母還有點為難,「人家秦老闆對咱不錯,當年娘一來金台城就在他們家幹活兒,後來生孩子人家體諒娘也讓娘把活兒帶回家做,娘眼睛不好人家又給織鞋子的活兒,還讓領別的繡活兒回家做。家裡困難的時候,還跟人家借過錢,現在要說不幫人家做,總覺得對不住人家。」
聶青禾笑道:「娘,不是不做,是少做。再說,他們幫你是因為你能幹,你能給他們帶來更多的好處,又不是白給的。」
聶母坐月子還一直繡花給繡衣樓交任務,而工錢到了一定程度就不漲了,對這一點聶青禾是不滿意的。
這麼多年,物價有變動,工錢怎麼能紋絲不動呢?
那些婦女做繡活,一個月頂天了三百八十個百錢,有些才一百來個,聶母織鞋子一個月最多只有六百四五十個錢,加上繡活兒的佣錢總共能有八/九百錢。可是勾發網,一個普通婦女最少也能賺四百錢,好的能賺六七百呢,現在訂貨量大,勾多少要多少,那就是上不封頂,怎麼不比繡花賺得多?
聶母想了想也是,除了她還在撐著給繡衣樓做,其他人都不樂意,都說繡衣樓活累錢少,不如柳記的好做還錢多。她一直勸她們,人要感恩,之前大家都沒地方賺錢的時候,人家繡衣樓給活做呢,畢竟跟織布相比,繡活兒還是要輕鬆錢多的。
聶青禾在柳記這麼些日子,認識了不少人,自然也能打聽聶母打探不到的消息。比如說繡衣樓的確壓了女工的工錢,比如這些婦女,就算是做邊角料的活,那一個月至少也得給三四百錢,可她們被拿走近乎一半。不知道是繡衣樓直接壓縮的,還是管事的拿走了。下面女工接觸不到上面的負責人,自然也沒有話語權,或者說她們根本不知道自己工錢不該這麼低,家裡都需要錢補貼家用,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賺錢渠道,這邊哪怕再少,她們自然還是乾的。
其實柳記給錢多,也是大掌柜人心善,且秉持著賺錢有度,大家一起發財的理念。聶青禾給定了小發網一個工費,他就給一個,若是按照別人的習慣,那可能兩個發網一個錢才是正常的。
聶母問問堂姐在繡衣樓做的如何,什麼時候能讓她做正式繡娘,直接幫繡那些大貨。所謂大貨,就是一些高檔成衣,繡娘的工錢也是很高的,一個月至少給一兩呢,有的二兩三兩。
堂姐想了想,「秦大娘的意思,再讓我鍛鍊兩年,不過她說今年底可以給我漲到四百錢。」
聶母道:「漲太少了,怎麼也得到五百才行。來年中漲到七百,年底要是給你漲到一兩銀子那倒是可以。你年紀不小了,用錢的地方多,得多賺些。明兒問問看,她要是不肯這麼漲,你就回來勾發網。現在你妹妹說柳記要貨多,你手快勾得好,再教幾個年輕小女娃娃,到時候一個月一兩銀子都不愁的。」
堂侄女畢竟是自己人,回來幫她照應著,一邊勾發網,一邊教女孩子,一邊負責驗貨,到時候除了自己勾的,聶青禾這裡也能給一部分。一個月別說一兩銀子,一兩半怕是都能有。
只是現在還沒到那個程度,她先不說大話。
堂姐猶豫了一下,「那我問問看。」
在她看來繡衣樓要比聶青禾在柳記做女夥計正式體面一些,不用拋頭露面,風吹不著日曬不著,而且還有上升空間,要是做高級繡娘,一個月二兩銀子也有。要是留在家裡,每天就只能勾發網了,到底賺多少可說不好。現在生意好些能多賺點,那萬一哪天不穩定,生意不好,或者柳記人家不要青禾做了,那豈不是賺不到錢?到時候再想回繡衣樓,那人家能要?
她覺得與其一家子都押在這上面,不如分開賺錢,她原本還想把紅花再帶去繡衣樓呢,現在看二嬸和青禾這麼熱衷,也就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