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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啦。
哈姆又抹了奧菲的脖子。
兩人的血液交織在一起,緩緩滲入破舊的木地板縫隙中。
哈姆顯然殺紅了眼,他盯著喬特,口出狂言:「還有你,你是我的母親又如何,你做了最下-賤最無恥的事情,你背叛了我和父親!」
染了兩人鮮血的劍再次捅入第三人的胸膛。
台下的掌聲越來越熱烈,好像台上殺得越凶,他們就越興奮一樣。
沈亦都傻眼了,劇情不是這麼演的吧?
一連倒下三個人。
除了兇手哈姆之外,台上一片血污,就剩下沈亦和霍拉旭兩個活人了。
哈姆提著滴血的劍,一步一步朝沈亦走來。
他笑容陰霾,五官似乎在急速扭曲著,一頭黑髮的顏色也越變越淡,轉瞬之間換了張臉。
這是誰?為什麼感覺……好像在哪裡見過似的?
他雪白的襯衣已被鮮血染紅,卡其色的修身馬甲上氤氳出了一朵鮮艷的玫瑰血花。
「你以為我會讓你這麼痛快的死掉嗎?」
沈亦突然覺得周圍變得很熱。
下一刻,舞台兩側厚重的幕布燃起熊熊烈火,光鮮的舞台瞬間變成火場,火舌瘋狂舞動,沈亦根本無處可躲。
屋頂的木板開始坍塌斷裂,染著火的橫樑哐當一聲砸在沈亦面前,將他逃跑的路完全封死。
他只能連連後退,站在舞台邊緣的窄棱上。
一旁的霍拉旭已經不見了,那個變了臉的陌生哈姆雷特對著他陰惻惻的笑,目光好像透過沈亦看到了另一個人:「你是明明那個最誠懇的人,可所有人都背叛了你!包括他!」
轟隆隆。
窗外打起了雷,雷雨轟鳴,卻無法熄滅劇院內的大火。
沈亦慌了神,眼看著火苗要燎起他的衣角,他只想著往後退,卻忘了身後是四五米的高台。
就在一腳即將踏空之際,他聽到有人在喊他。
「沈亦!」
不是他在副本中的名字,而是他真實的名字。
眼前的火焰在這一聲呼喚中如幻境般消失,一切恢復如常,偌大的舞台上只有一盞昏暗的小燈亮著。
不過他還是看清了眼前的人。
是喬特及時拉住了他的手臂,在他即將從舞台上跌下去的時候拽住了他。
沈亦有些詫異地看著他:「你叫我什麼?」
喬特神色未動,眉頭鎖著:「你怎麼一個人跑到這裡來了,蒂斯?」
蒂斯。
不是沈亦。
那剛剛是誰在叫他的名字?
沈亦盯著喬特碧藍色的眼睛,從這張陌生的外國面孔中隱隱找到了一絲熟悉感。
「我聽到你房間有動靜,結果跟出來就發現你一個人摸黑站在舞台上。」他指著沈亦踏上的舞台邊緣,「還差點從這裡掉下去。」
「你看到了什麼?」喬特皺著眉問。
剛才的幻境很詭異,明明是他們這幾個演員,但又好像不是發生在他們幾人身上的事情。
尤其是最後那個變了臉了哈姆。
他到底是誰?
沈亦揉著眉心,發現自己居然已經想不起來剛剛看到的那個哈姆雷特的模樣了。
就在這時,有人推開了後台與舞台連接處的木門。
吱嘎一聲,哈姆的臉從黑暗中露出來,帶著些許凝重:「你們過來看看吧。」
「奧菲死了。」
劇院惡靈!
沈亦腦海中只有這四個字。
按照《哈姆雷特》的劇情,第一個死的人是波羅,第二個就是投河自盡的奧菲利亞,下一個……將是誤飲了**酒的王后了。
沈亦不禁看了喬特一眼。
後者面色如常,跟哈姆一起走進了他的房間:「怎麼回事?」
奧菲被溺死在浴缸里。
他脫了衣服,一頭金色長髮被打濕,雙眼驚恐地睜著,死死盯著天花板,仿佛看到了惡靈。
和波羅的死狀異常相似。
霍拉旭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跟了過來,對奧菲的死十分愕然。
喬特打量著哈姆:「他怎麼會溺死在浴缸里?」
「我也不知道。」哈姆聲音很平靜,並沒有絲毫愛人離奇暴斃的悲傷感,「他說要去洗澡,沒一會兒我就聽到了尖叫。」
「等我推開浴室門的時候,他已經這樣了。」
哈姆瞥了沈亦一眼:「是那個劇院惡靈吧。」
他深吸了一口氣,視線在漆黑的房間內逡巡了一圈,森然道:「他……正在盯著我們。」
六個人已經相繼死了兩個。
奧菲生前說過的那個關於《哈姆雷特》劇組的詛咒猶在耳畔。
他甚至連死法都與劇中的奧菲利亞相同。
溺死。
沈亦看了眼時鐘,此時才剛剛凌晨三點。
夜晚還有大半未過。
「分散住太危險了。」沈亦望著幾人,建議道,「都去我房間吧。」
「大家在一起輪流休息。」
簡單處理了奧菲的屍體,四人來到沈亦的休息室。
房間裡只有一張床,好在有個長沙發,喬特和哈姆兩人坐在沙發上,把床的位置留給主人:「你睡吧,我們先守夜。」
霍拉旭沒摻和進來,乾脆搬了張椅子坐在門口:「我坐這兒,如果有誰出去,我正好可以叫醒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