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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數圍觀的都是女人,偶爾有幾個男子都是年長些的,估摸著是想為自家小輩關注親事的中年人。
年輕點的年輕點的……
孫飛宇眯著眼搜尋,終於在人群末尾看到一個皮膚白淨,踮著腳尖往台上望的男子。
而且那人還是他的熟人——那位總是把母親掛在嘴邊的工友。
孫飛宇蹙了蹙眉,怎麼……會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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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暉那邊也進展不小。
他找人打聽了負責城內戶政官員的住址,在家門口攔著,備了厚禮還請人吃了頓酒,終於摸到一點消息。
大部分從城外來的男子都是被人販子拐來的,長得好的被賣進妓館,長相差的在浣衣局。
除了少部分有點本事做點小生意的人之外,剩下的城外男子都在這兩個地方。
根據林暉的分析,那個《孔雀東南飛》的負心漢應該年紀不小,男子很少有上了三十歲仍然能保持青春美貌足以在妓館工作的。
更何況那個負心漢生活在男子為尊的城外,對自己外表肯定更加不修邊幅。
所以此人很大可能性在浣衣局裡。
然而當他準備去浣衣局一一排查的時候,系統播報聲突然響起。
叮——
【玩家江衍已完成《孔雀東南飛》犯人搜捕任務。】
江衍也沒想到會遇到如此得來全不費工夫的事情。
那個負心漢正是孫飛宇的工友。
所以能這麼快找到人,孫飛宇也算是歪打正著地立了不少功的。
江衍看了眼身邊的小胖子,多少有些不忍拋下他。
所以一會兒如果要重新分組的話……也問問孫飛宇的意見吧。
不過如果沈亦很想和他一組怎麼辦?有點難選啊。
而沈亦那邊根本沒給他選擇的機會。
在他們調查負心漢行蹤的這兩天時間內,沈亦把城主那二百一十一位妻子摸得很透。
根據管家所說,這位城主被負心漢傷害過。
而且那人還是做絲布生意的。
結合語文課本中這一詩詞單元,沈亦很快想到了《詩經》中的那一首《氓》。
「氓之蚩蚩,抱布貿絲。」
「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
這首《氓》講的也是一個女子被負心漢傷害的故事。
與男子初見時,男子說是來以布換絲做生意的,其實是來偷偷看望她。
性格單純的女孩子迅速與其墜入愛河。
然而愛情有多甜,婚姻就有多苦。男子婚後性情大變,對女子大不如前,成了薄情寡義之人。
所以沈亦分析,城主的感情經歷很有可能與這位《氓》的女主角相似。
她來到這座以女子為尊的城市,掌握了這麼大的權力,怎麼可能不去報復傷害過她的男人?
而報復他的最好方式……就是將他養在後宮裡,日復一日地感受著她曾經被負的體驗。
經過一番調查,沈亦很快找到了那個嫌疑最大的前夫哥。
此人被安排在城主府最偏僻的別院。
院子不大,長了些雜草,只有一個小廝伺候著。
沈亦過去的時候院子的主人正在跟小廝發火:「昨日就說今天廚房有燉乳鴿,鴿子在哪兒呢?」
小廝小心翼翼地解釋:「城主今日新娶了一房,據說那位是個廚子,上好的食材都送去那邊院子了……」
「廢物!」男人失聲怒吼,摔碎了桌上的茶盞,也不知道這聲廢物到底是說的是那小廝,還是他自己。
沈亦踏進院門,正巧跟迎面走出來的小廝撞上。
小廝瞪大眼睛:「您……您是……」
沒等沈亦答話,屋裡的人已經出來了。
他身材發福,額頭已經有些許謝頂,比起城主其他兩百多位妻子,這位簡直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他看到沈亦,立刻皺起眉:「你誰?」
這位前夫哥雖然外表並不英俊,衣著倒是體面的。
屋內的陳設也不算差,紅木桌椅,各色古玩,廊庭一角還掛著聒噪的八哥鳥籠。
可他的生活條件卻與脾性是完全相悖的。
他暴躁易怒,明明對這樣的生活充滿的怨言,卻又仿佛不得不忍著什麼。
沈亦突然想起管家的那句話:「城裡只有一個男人拿到過城主的路引,可不知為何,他並沒有離開過。」
他很快明白了。
或許對這位負心漢的最大折磨並不是將他囚禁,而是給他離開的機會,他卻習慣了富足的生活,即使日日備受精神折磨,也無法由奢入儉,回到物質相對匱乏的生活中去。
溫水煮青蛙。
是精神對物質的妥協,讓他永遠生活在有機會卻無法走出去的痛苦裡。
沈亦勾了勾唇,看向面前的男人:「為什麼你拿到了路引,卻不捨得離開呢?」
男人表情僵住。
他打量著沈亦的著裝,看到那件紅色裡衣時終於明白:「你就是她……今天新娶的那個?」
沈亦直接了當:「我想要你的路引。」
前夫哥立刻暴跳如雷:「我為何要給你?!你到我這裡來幹什麼,來炫耀嗎?!我才不像其他人一樣會嫉妒,我告訴你,我恨她!」
「我恨她恨得要死,我-日日都盼著她死呢!」
「她死了,你這八哥也得死。」沈亦指著房樑上的鳥籠,「你這院子也得被收走,你再也穿不到這麼舒服的衣服,沒有下人伺候你,更別提吃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