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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與民你們。」顏柏另外拿出了一個木頭盒子出來,遞給顏與民:「我也沒什麼給你們的,這裡面有一些你爺爺奶奶留下來的老物件。」
顏與民打開盒子發現這是一個梳妝匣,應當是奶奶的東西,裡面還放著十來件首飾,另外還有幾張老照片和幾封書信。
黑白的老照片上面是一家四口,兩個大人和兩個小孩,一個七八歲,一個二三歲。
顏與民看著照片上的八歲的男孩子,激動的問道:「這是爸小時候?」
「對。」顏柏指著照片上的兩個大人,「這是你們爺爺奶奶,大概是五十年代拍的。」
顏柏又拿出兩張稍微大一些時候的照片,也是一家四口:「這個時候我已經十歲,已經記事了。」
「這張是你爸十八歲的時候。」
顏西湊近了一些看著,指著其中一張照片說:「這裡還有爺爺和奶奶的照片。」
顏柏看著照片上大哥摟著大嫂的肩膀,兩人笑靨如花,「對,這個時候應該也是十八九歲,他那個時候剛賴上你奶奶。」
「真好。」顏西想想都覺得很有趣,「奶奶真好看。」
顏南湊近了看看,「爺爺也好看。」
顏西補充了一句,「都好看。」
顏柏最後拿出一張照片來,上面有五個人:「這是大嫂他們結婚時我們家拍的照片,也是家裡拍的最後一次合照。」
「拍完沒多久......」顏柏說著便覺得懊悔,當初要不是自己一心想要買些書,可能自己家根本不會被盯上,哥哥也不會被迫去西北,父母也不會被牽連,「都怪我。」
昨日二叔都和他說過,顏與民覺得那不是他的錯,勤奮好學沒有錯,錯的是那些別有用心的人:「二叔,不關你的事情,你不要自責。」
這些年顏柏身上就像背負了一座大山,一直愧疚得不能自己,有多少次他都想追隨父母而去,但是孩子太小了,他的膽子太小了,他真的很沒用。
顏西很能明白二爺爺的愧疚,她上輩子就是背負著愧疚走過來的,她比二爺爺幸運,因為她有機會來挽回一切,但是二爺爺沒有了。
「二叔,你心底別總想著這些事兒,咱們以後多往前看。」顏與民同二叔說著,「最重要的是你還活著,你守著咱們家,才讓我我們找了回來。」
顏柏擦了擦眼淚,「對,咱們一家能團聚就很很好了。」
顏西看著照片後面的院子,轉移起了話題:「二爺爺,這裡瞧著和太外婆家的門有點相似。」
顏柏看著照片應了一聲,「以前我們家就在舒家的隔壁。」
顏西忍不住問:「隔壁那套整天鬼哭狼嚎的四合院?」
顏柏愣了一下,「是。」
顏西呆住了,她們家原來也是有四合院的!
顏柏說起這處四合院便十分感慨,「我記得小時候我們一大家早就擠在這一處四合院裡,裡面種滿了丁香花,春日時各色的丁香便綻放了,花開繁茂,淡雅芳香。」
「沒有院子裡還種著一顆大梨樹,後院旁邊還種著一顆核桃樹,當時外間鮮少能買到新鮮蔬果,大哥不知道從哪裡挖回來了幾棵果樹苗種在了院子裡。」
「我記著一共種了十來棵,但最後只活了一棵梨樹和一棵核桃樹,現在每年夏日時隔著舒家的院牆還能看到枝繁葉茂的果樹,偶爾還有小孩爬上樹。」
顏柏回憶著以前老房子裡的布局,可是最卻歸了別人:「後來混亂時期沒保住,被其他人占了,現在幾經易手,不知道誰的手裡去了。」
「怎麼會呢?太外婆家的房子都被還回來了呀。」顏西想不明白。
顏柏面露無奈,「當時我不在北城,被顏家其他人給拿去了,後來就再也沒要回來。」
「院子很大,我們家只有一小部分,也沒說話的權利。」
原來是這樣,顏西覺得顏家另外一批人真是壞到底了,落井下石不說,還將二爺爺唯一的住處給占了,害得二爺爺一直只能蝸居在外面,靠著微薄的工資度日。
雖然博物館後來安排了宿舍,可是這裡哪裡有四合院寬敞舒服?
顏柏很是愧疚,都怪自己沒出息,「要是當初我早點回來,興許還能給你們留一個小院。」
「二叔,什么小院都無所謂,只要咱們一家人能團聚就好。」顏與民抬手拍了拍顏柏的肩膀,「二叔,堂弟什麼時候有空回家?」
顏柏說:「我昨天就打電話聯繫上他了,他暫時沒有時間,可能得五六月才能回來。」
顏與民說好:「到時候他回來了你告訴我們一聲,我們到時候直接趕過來。」
「你們要回去了?」顏柏知道侄子一家子在榕城安了家。
「我們明天去給父母掃完墓應該就回去了,我和阿雲的公司都離不開人。」顏與民也知道剛團聚就說分離不好,但榕城那邊已經催了幾次了,「二叔,你什麼時候有空?去我們榕城家裡待一段時間?」
顏柏點了點頭,「我過兩天也得趕回去,等忙完這一次我找時間去榕城看你們。」
顏與民說好,「咱們現在都留了電話,你沒事的時候可以直接給我們打電話。」
顏柏也知道大家都各有事情要忙,來日方長吧。
顏西她們待在二爺爺家裡,一直陪著他吃過晚飯才回家,回家路上燈火闌珊,隱約還有一些狗吠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