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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只是……提前適應人類軀體。今日,這具身體的掌控權,必定屬於吾!」
伴隨著災厄意識沉悶厚重的吼聲,四周的黑焰大盛,天空被黑焰徹底吞沒,目光所及之處,儘是火海。滔天火勢侵蝕著一切,卻在黎淵身前被破開一道口子,無法再侵入分毫。
黎淵立於恐怖黑焰之中,神色漠然。災厄誕生於天地,災厄即黑焰,黑焰即災厄,他以人類之軀掌控黑焰,再強,也不會強過災厄本身。
他唯一的勝算,就是在這意識世界,憑藉著自己SSS級的意識體,與災厄意識硬碰硬。
他的意識體經過那麼多年的消磨,本已精疲力盡,但因為有寧星洲這麼長時間的修復,他現在的狀態,好得不能再好!
黎淵握緊拳,眸中精光大盛,他猛地發力,整個人像炮彈一般疾射而出,朝著災厄所在的方向攻去,強勁的力道掀起陣陣狂風,周遭的黑焰被迫開出一條路。他的拳腳一下一下地落在災厄的身體上,傳來陣陣嗡鳴之聲。
這個世界上,他是唯一一個能直接碰觸到災厄本體的存在。
「火人」怒目而視,黑焰肆虐奔騰,卻無法侵入黎淵的身體。黎淵的攻勢將至,「火人」冷笑一聲,毫不猶豫地與黎淵對轟,這具完全由黑焰凝練的身體,雖是被迫應戰,卻是不輸黎淵一分一毫。
天地之間,黑焰流轉,形同鬼魅,一片地獄之景。那兩位操縱著黑焰的人卻是樸實的拳腳相向,只不過他們的動作之快,早已超過常人的認知範疇,只能依稀看到兩道人影,穿梭在一片黑焰之中,瞬間交錯、分開,難以捕捉。
寧星洲躲在暗處,遠遠地觀察著。他對自己正面戰鬥力心裡有數,如果想要幫上忙,出其不意很重要。
他的能力,是催眠。這項能力經過前段時間的研究,衍變出了很多種使用方式。但是要想在這種等級的戰鬥中派上用場,唯一一種可能性就是——趁著他們專心戰鬥的空擋,控制那「火人」的心神,哪怕只有一瞬間。
他與災厄能量等級差距太大,唯一的機會,便是趁著災厄情緒不穩,精神防禦最薄弱的時候全力一擊。
寧星洲感知著那兩個龐大得精神體,注意力高度集中。黎淵和災厄的戰鬥,更像是兩個龐大能量體的碰撞,憑藉肉眼根本無法捕捉,只能憑藉著精神感知,去分辨敵我。
一下下純粹能量體的碰撞,壓迫感逼得人無法呼吸,連天地都失去了光彩。許是黎淵抱持著拼死的信念,氣勢愈戰愈勇,就算正面對上災厄,也絲毫不見劣勢。
那雙淡漠的眸子諷刺至極,仿佛在說——災厄,也不過如此。
「火人」怒極,這麼多年都沒能拿下這具身體的掌控權,它的耐心被消磨到了極點,如今再度被挑釁,它周身氣勢大漲,發出振聾發聵的怒吼之聲,「人類!!都該死!!!」
就是現在!
寧星洲躲在暗處,異能催生到極致,一道道霧狀的精神網融於黑焰之中,悄悄向那暴怒中的「火人」籠罩而去。
滔天的黑焰仿佛有一瞬間的停頓,那「火人」僵立在原地,一時之間,竟忘了自己在幹什麼。
黎淵見狀,攻擊緊跟而上,右拳化而為爪,朝著那「火人」胸口正中間抓去,力道之大,瞬間將對方的胸口破開一個大洞,那「火人」渾身一抖,氣息瞬間萎靡了許多。
黎淵大概是是世間唯一一個,憑藉一擊之力,重傷災厄的存在。
兇悍的攻擊剛要再一次落下,那「火人」卻已然清醒過來,猛地掙開束縛,拉開距離。
「火人」周身的黑焰翻騰,帶來的壓迫感卻遠不如之前強盛,它捂著遲遲不能癒合的胸口,痛得怒吼出聲:「人類!你們怎麼敢!!」
先是用下三濫的方法迫使它陷入沉睡,如今又算計偷襲它,人類這種陰險狡詐的生物,果然應該徹底滅絕!
「廢話真多。」黎淵沒打算給對方任何緩衝的機會,凜冽的攻勢席捲而上,步步緊逼。
「就是,來來回回就那麼兩句。」寧星洲明白,一旦攻擊,自己的位置也徹底暴露,乾脆不再躲著,大大方方地在一旁觀戰,還不忘開嘲諷。
災厄受了傷,不算輕,那種直擊要害的攻擊若再來兩下,足以要它的命。原本勢均力敵的倆人一下子就有了差距,在黎淵愈發兇悍的攻勢之下,災厄抵擋得十分勉強,傷勢遲遲無法癒合,防禦起來愈發費勁,照這麼下去,它真的會輸。
它被狠狠地砸進地里,數米之深,卻沒有一絲喘息的時間,便被野蠻的力道再次砸下,傷上加上,恐怖的能量碰撞產生衝擊波,連帶著整個地面都跟著顫抖。
災厄的實體幾乎要維持不住,原本凝為實質的身體變得虛幻縹緲,似乎要回歸黑焰、與周圍黑焰融為一體。
黎淵眸中一片狠厲,面色兇狠得有些猙獰,他想到這些年裡遭受的痛苦,每一下攻擊,都竭盡全力。
就是這樣,趁它病,要它命。
「啊——」災厄不知從哪尋回的力氣,竟硬生生地扯下自己的左臂,由黑焰凝成的左臂逐漸變得凝實、再凝實,而後「轟」得一聲,猛地爆炸開來,爆炸產生的恐怖氣浪迫使黎淵節節退後,帶著寧星洲一起,頃刻間撤出老遠。
恐怖的餘波仿佛可以扭曲空間,蕩平一切,肉眼可見之處,只有黑茫茫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