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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淵嘆息一聲,故作受傷地問:「星星似乎……總想慫恿我多交些朋友,怎麼,是覺得我煩了嗎?」
「當然不是!」寧星洲矢口否認,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就是覺得這段時間哥哥周圍好像沒什麼生氣,好像有些寂寞。」
「寂寞?怎麼會?」祁淵輕笑一聲,眉目舒展開來,他微側過身,深邃的眼眸溫柔地注視著寧星洲,就像是看著稀世珍寶,「有星星在身邊,每時每秒都是快樂的,永遠不會有寂寞的情緒,就算有成千上萬的朋友,都比不上星星一個。」
低磁的嗓音字正腔圓,那般珍重的態度讓寧星洲莫名耳根發紅,反駁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他拍拍祁淵的肩,試圖轉移注意力,「知道了知道了,快坐好,我給你捏捏肩。」
祁淵笑了聲,感受著寧星洲在他肩頸亂按一通,力道時重時輕,毫無章法,談不上有多舒服。但一想到這是寧星洲在幫他按摩,心中的愉悅感幾乎要溢出來。
沒一會兒,寧星洲就有些累了,但他仍卯著勁替祁淵揉著,沒有半點鬆懈。
祁淵敏銳地感受到寧星洲的力不從心,他勾起唇,煞有其事道:「星星的手藝真好,就是稍微有點重,要是能再輕點就更好了。」
「嘿嘿,正合我意。」寧星洲聽祁淵這麼一說,便不再強加力道,而是按照自己的節奏慢慢捏著。
這麼一來,本就不大的力氣變得更加綿軟,早就起不到什麼放鬆的效果,祁淵和寧星洲卻都樂在其中。
祁淵是享受此時與寧星洲親密又溫馨的時光,寧星洲則是覺得自己總算是幫上點忙,再被祁淵一夸,就有點兒飄。
「以後哥哥的放鬆按摩就交給我了,運動累的時候就來找我,我感覺自己還是挺有天賦的~」寧星洲實在是沒勁了,停下動作的時候還不忘笑眯眯地提議道。
在他的腦補中,他的技術跟祁淵差不多優秀,祁淵替他按摩時又酸又爽,事後很舒服,他總以為對方也是這樣的感受。
祁淵笑了聲,抬手搭住肩上的手,眼底染上一抹暖色,低嘆道:「我的榮幸。」
覆蓋住他的那雙手寬大溫暖,寧星洲遲疑了一會,到底是默認了祁淵這樣疑似揩油的行為,任憑對方握著。
……
過了好一陣子,私人醫生杜閔才姍姍來遲,本以為是閱歷豐富的年邁醫生,可見了面才發現,杜閔看起來意外的年輕,似乎與他們年歲相仿。
「……專程叫我來一趟,就是為了這?」聽完祁淵叫他來的意圖,杜閔心中相當無語,但他還是盡責地挑起寧星洲的下巴,認真地端詳了兩眼。
只是受傷的位置多少有些尷尬,過近的距離看在祁淵眼裡難免有幾分曖昧,他擰起眉,頗為不爽,「你是眼神不好麼?需要湊那麼近?」
「……」杜閔翻了個白眼,算是對這兩人關係有了底,心裡默默地在記仇小本本上劃上一筆,面上卻露出一抹溫柔可親的笑容,「放心吧,這個程度的血泡沒事的,什麼都不用做,最多兩天就會消下去。」
「不需要挑破嗎?」祁淵遲疑著問道,他對這些小傷並不在行,卻在第一時間去網上搜索了一波處理方法,看到上面提到最多的就是要把血泡挑破,他自己手上沒譜,把杜閔叫過來要放心些。
「沒事,他這個不需要,挑破的話反而麻煩。」杜閔搖了搖頭,回答得斬釘截鐵,心中暗暗吐槽了一波祁淵的婆婆媽媽。
明明自己是個傷到骨頭都覺得是小傷的狠人,竟然為了別人芝麻大點的小傷專程把他叫來,人家情侶接吻搞出來的傷都比這個要嚴重一點好吧!
按照杜閔的性子,本該不說廢話,看完就走,但是作為一個睚眥必報的人,被祁淵那樣陰陽怪氣的,不搞點事情也不像他的風格。
他將藥箱裡帶的一些常用藥放在桌上,接著乾脆地往沙發上一坐,和寧星洲嘮起來。
稍微熟悉了一些之後,他略一沉思,故作不解地問:「星洲和祁老弟什麼關係?怎麼會住在他家裡?」
祁……祁老弟?頭一次從別人嘴裡聽到這樣稱呼祁淵的,寧星洲覺得有些稀奇,甚至有點想笑。
「有件事情需要麻煩哥哥,就暫且住下了,處理完就走。」寧星洲對這個醫生印象還不錯,卻也沒傻到把實話說出去,便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
杜閔一聽,頓時明白這倆還沒成,他翹起唇角,露出一抹別有深意的笑,「星洲啊,你也知道祁淵的身份,這段時間風波不斷,你們同住一個屋檐下,難保不會被有心人拍到,還是要避避嫌為好。」
他刻意壓低了聲音,卻還是被祁淵聽到了,祁淵眉目驟然轉冷,聲線也如寒冰般冷冽,「這不關杜叔的事,杜叔平時不是很忙麼?就別在我這耽誤時間了吧。」
杜閔實際年齡已經有四十好幾,祁淵叫聲叔也不過分,只是杜閔向來不喜歡被人叫叔,所以平時都直接以名字相稱,只有心情極度惡劣時,祁淵才會故意以叔相稱。
明目張胆地趕人。
有些東西並未明說,寧星洲和祁淵卻不約而同地明白了杜閔的潛台詞。
寧星洲怔了瞬,心裡也明白杜醫生其實是在替祁淵考慮,他安撫性地拍了拍祁淵的胳膊,笑道:「杜醫生放心吧,我心裡有數,最近確實是因為有事才留在這的,沒有其他想法,事情結束我自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