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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也完全夠了。
少年在水池裡懶散伸著腿，靠著兩個手臂圈扒在岸邊，眯著眼看男人。
顧鈞穿得嚴實，上下全都包裹住的泳衣，靠在躺椅上看他，看到少年直勾勾的眼神，笑了聲：「看我幹什麼？要我下去。」
季雨摸了摸鼻子，腿在水池裡拍了拍。
這不是他的錯覺，經過兩次不明所以的交鋒，他和顧鈞之間的聯繫變得稍微有那麼點奇怪。
而且男人，好像也越來越幼稚。
非要他請人才肯下來。
少年轉著眼睛，哼哼了聲：「沒有，我自己玩挺好的。」
「自己玩？我沒記錯的話，某人可是信誓旦旦的說要學游泳。」顧鈞調侃他，水裡的少年果然一僵，然後開始氣急。
「哥！你到底下不下來。」
季雨賣不了關子，他雖然對男人生出來點警惕，可到底還是幾個月的相處占了上風。
他發現，顧鈞再怎麼奇怪，他也很難對男人生出距離感，那些親近，好像已經刻到了每個習慣里。
他假意怒瞪著男人，拍了拍水面。
惹小崽子生氣自然是絕對不能夠的，顧鈞輕哂一聲，站起身來。
泳衣下隱約能看見結實的肌肉線條。
「當然要來。」
他應聲，然後張開手臂，再然後，季雨想逃也沒能逃出去。
他大叫著躲開撲過來的男人，顧鈞在岸上做了個標準的跳水勢，然後徑直朝他撲過去。
季雨本來就靠著兩個手臂圈才能悠哉悠哉，被那麼一大塊陰影籠罩下來，頓時嚇了一跳，蹬著腿往後撤退，他當然是沒躲得過蓄意的男人，被撲了滿懷，不對，說的更準確點，是他，被迫撲了男人滿懷。
「咳——哥，你幹什麼。」
蘑菇扒著男人結實的手臂，像是扒著救生艇一樣，整個人都吊上去，兩隻長腿也緊張巴巴的圈在了男人腰上。
顧鈞入水那一推，把他連人帶板推到了水深一米八的地方，季雨身高一米七九，就是不算浮力都不夠他淹的。
「要想學游泳，在淺水區泡著當然不行。」
男人沉聲說道，他胸腔緊貼著季雨，震得他有些發麻。
季雨頗為狼狽的抱著顧鈞，泄憤一樣在他肩膀咬了一口。
顧鈞像模像樣的「嘶」了聲，把手伸回來，撩了撩少年額頭上的碎發。
「我看看，沒嗆到吧。」
他掌心貼著少年冰涼的側臉，稍微往正面撥。
顧鈞自是拿捏著分寸的，他過來第一時間就用手掌早早蓋住了少年的上半邊臉，只留下一張嘴巴之後給他巴巴表達怒氣。
被打起來的浪花至多只淹過少年唇邊。
男人手指摩挲著他嘴巴邊上，把濺到季雨臉上的水花都抹下去，季雨「呸呸」兩口，重新找回亮堂的視野，甩著濕漉漉頭髮兇巴巴的看著男人。
「哥，你是不是在報復我？別人家學游泳可不會這樣！」
少年悲痛斥責。
人說話十分硬氣，實則圈在顧鈞腰上的腿都在打顫。
顧鈞悶悶笑了兩聲，他把少年環得更緊了點，兩人之間，幾乎只剩下水波的距離，輕飄飄在他耳邊說：「我要是說是故意的，你要怎麼樣？」
故意的，他竟然敢承認是故意的！
嗚。
季雨想要嚴辭聲討兩句，不過一抬眼，就與男人帶著笑意的深色眼眸對視上，莫名有點冒煙。
來了來了，那股不對勁的感覺又來了。
他「惡氣」的抿了抿嘴，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倆竟然變成了他「騎」在男人身上的姿勢，借著水和顧鈞拖著他的力道，幾乎高出水面半身。
上半身是有些涼的，所以對比著下半身，感覺十足微妙。
季雨忽然有種十八年都沒有過的窘迫。
他摸了把臉，乾巴巴的說：「我，我要下來。」
「我可沒攔著某隻趴在人身上的小魚。」
顧鈞調侃。
季雨哽住。
事實上他為了不掉進水裡，整個人都快貼在男人身上了。
「哥，」
少年厚著臉皮，磨了磨牙，帶著點威脅的說：「可是你說要來帶我玩水的，還說要教會我游泳，哥，你不會連游泳都教不會我吧？」
如果不是騎在他身上，這話說得可是相當有水平了。
顧鈞勾了勾唇角，攬在少年背後的手臂稍微一松，這顆還信誓旦旦威脅別人的小蘑菇立馬紮根。
「嗚，別讓我進去。」
季雨一秒鐘死死掛在男人身上，閉著眼，整個人都往男人腹部更上方蹭了一大塊。
他兩條腿盤的死緊，恍惚聽見男人悶哼了一聲。
然後就被拍了拍，顧鈞嗓音有些無奈：「逗你的，下來，我扶著你。」
季雨才不信他。
在岸上他尚且跑不掉，更別提在水中了，那不是顧鈞網裡的魚嗎？
「我不下去，我忽然覺得這樣挺好的。」
長了智商的蘑菇理直氣壯的說道。
「你……真的不下來？」
男人被他果決的聲音逗笑了，他嗓音偏低沉，這麼笑著，季雨都跟著顫了顫，感覺好像有小人在耳朵里跳舞。
他莫名察覺出幾分危險來。
季雨快速在男人身上支起身子，狐疑的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