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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組的心思不要更明顯。
不過鉤子下了,魚咬不咬可不是他們能決定的。
季雨和那位神秘的同居人的關係現在網上發酵的正狠,就是當事人是個傻子也不可能在直播間咬鉤, 季雨多半會打給某個熟悉的朋友什麼的。
「導演,請問是現在開始嗎?」
不等宋啟辰盤算完, 身邊的少年已經迫不及待的問出聲。
要糟的感覺。
宋啟辰抓著把手, 看著明顯有些激動的季雨眉頭直跳。
果不其然,導演組立刻接話:「沒錯, 行使權力的機會只有現在。」
一邊準備好電話的工作人員立馬把手機遞了過去。
宋啟辰抓住季雨的手臂, 咬牙笑著說:「小朋友幾天沒出去應該先和朋友聯繫吧,畢竟小雨年紀還小, 應該正愛玩,嗯?不然朋友可是會有意見了。」
季雨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然後抿了抿唇,小聲說,「我想打給我哥。」
他不想浪費這個和男人聯繫的機會,事實上來之前他還想, 只不過是兩三天的錄製時間而已,他之前在醫院,季家父母忙起來半周來見他一次也是常事,可或許是這個世界上他只有顧鈞一個人,所以僅僅兩天,他就控制不住的有點想人。
宋啟辰:Mmp, 爺努力了
導演組興奮的直拍大腿,鏡頭穩穩噹噹對準了少年。
雖然這兩天已經習慣了鏡頭,可季雨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他稍微側過身, 斜靠在沙發上,鄭重的按下號碼。
現在是晚上七點左右,顧鈞應該正在跑步健身,他不會打擾到男人處理正事。
電話「嘟,嘟」響起來 :啊我也跟著緊張起來了,小狸貓這麼期待是給誰打電話呢 :?是真的奇怪,蔣安這種人還有朋友嗎 :這話說的,怎麼就不能有朋友了。不過我也很好奇
「餵。」
電話隱約傳來接通的聲音,收音器是收不到的,節目組也沒這麼變態。
他們只看到原本摳著沙發布邊緣的少年表情一亮,然後軟糯糯叫了句:「哥。」 :老娘瘋了,甜豆請分我一顆謝謝[磕頭] :啊啊啊啊啊說一百遍我可以我可以我可以啊!給我吸氧機! :哥是誰!我也可以狠哥的,寶貝看看我!
宋啟辰十分之無奈地捂著額頭,徹底鹹魚攤了。
他算是看透了,這小東西是真把那位當「親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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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
男人眸色暗沉下來,嘴角上揚了點。
骨節分明的指節摩挲著機身,主人沉吟了一秒,又低聲問了句:「錄製結束了嗎。」
對面傳來一陣捂著電話聽筒的憋氣聲。
男人向窗外看去,天已經黑了,別墅外掛著的中式紅燈籠閃著幽光,幾名園丁收拾完東西,正在院裡閒聊,地面上的積雪被反光照得有些刺目。
「委屈什麼。」
顧鈞輕聲說了句,濃密的睫毛在稜角分明的臉上打下一片陰影。
連在生意場上帶下來的冷硬也被磨平,變得溫和了些。
「沒有委屈。」
電話那頭終於傳來少年憋氣的嗓音,聲線帶著熟悉的軟綿。
光聽聲音,顧鈞似乎就能看到軟得像一彈棉花的小孩謹慎又期待的模樣。
他嘆了口氣,握著電話的手力道重了些。
季雨走的當天下午顧鈞就已經帶著蔣氏風控團隊同時乘上了前往了F國的專機。
他克制的僅留下了一名保鏢,兼職少年這三天的助理。
人是顧家長期合作的退伍陸特種兵,品性穩重,能靠得住,有關「武力」的突發事件,完全可以穩住局面。
而至於小孩兒事業方面,顧鈞從沒有養過這類綿軟的小東西,對於「度」的節點實在把握不穩。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他已經察覺到自己的變化。
顧鈞從有意識開始就是絕對獨立的穩重型人格。
除了探索新奇事物、追逐和吞併的快感,他對一切事物都偏向於順其自然的態度,哪怕是圈屬於自己「領地」的人或物,只要不超出合理的範圍,是去是留,他一向不會多加管控,可這隻誤闖入無人領地的小蘑菇,冒冒失失的直接一頭撞進了領地主人的懷裡,還大著膽子要留下。
領主多了一顆從沒遇見過的蘑菇精,十八年來頭一次榮獲『飼主』的身份。
他似乎有些難以禁錮「飼主」的通病,事事想要親自經手。
可這樣不行。
前幾天撤掉鋪天蓋地的熱搜就已經是很明顯的警告,如果再繼續這麼『監視』下去,顧鈞不敢肯定他還會插手多少。
而事關這顆小蘑菇,顧鈞想盡全力給他平等的東西。
和林奇那個半吊子狗頭軍師談過之後,顧鈞思考了十分鐘,就連當初做下吞併一家上市公司的決定,顧鈞給的思考時間也不過是短短十幾秒,然後他決定撤回監管少年「事業」的團隊。
少年是顆綿軟的小孢子,汲取到一點水分就會乖乖巧巧收起菌絲蹲在他身邊,要是把他連根拔起來困在盒子裡,放在眼皮子底下任何時候都能看見,這聽起來似乎不錯,可蘑菇說不定就會枯萎。
F國投資案一事牽扯過多,顧鈞難得產生了一絲亢奮,也恰好因為這件事才忍過了一天沒有關注少年動態。現在隔著電話聽到小孩兒委委屈屈的聲線,顧鈞很難不承認,他情緒終歸是受到了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