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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雨扁著嘴,沒動,他提議:「我可以等等你的。」
「不行,」顧鈞表情逐漸肅穆,說,「秦先生的話忘了?」
秦老先生這個名字可比什麼都好使,季雨立馬站直了身體,匆匆和男人道別:「不……秦老先生年紀大了,腿腳不利索,就不用叫他了,哥,我去吃飯了!在下邊等你!」
少年腿腳纖長,轉頭就跑,跑到一半還抱著欄杆剎住車,狡猾的喊了句等他。
程姨和陳嫂在下邊一聲疊一聲的讓他慢點,別墅因為季雨的到來,熱鬧得像個「家」一樣。
顧鈞在二樓盯著少年,看小孩扭頭先斬後奏的要等他,無奈應了聲。
這姿勢實在是有點不讓人放心。
還是年紀太小了。
顧鈞皺著眉頭,確認蹦躂的蘑菇安全著陸後才回到書房。
林奇一臉嚴峻的重啟會議。
剛才略顯緊張的氣氛因為這一趴特殊情況顯得有些鬆快下來,參會高層心思百轉千回,往常顧鈞一個表情他們都要仔細斟酌個幾小時,更別提這次可是直接在他們顧總屋子裡,出現了一位看起來明顯不像什麼純潔關係的少年!
誰見過這位這麼快變臉的模樣!
幾乎是見到少年的瞬間,顧鈞的情緒就肉眼可見的收斂融化下來,近期充分領會到顧鈞手段的高層紛紛轉動起腦迴路。
暗自可惜季雨閃得太快,大半身體又被男人擋住了,而在場的又沒人敢直勾勾盯著這塊『金屋嬌』看,所以一時半會兒還真沒認出他身份。
關於少年的身份暴露在外人身前這事,顧鈞之前並沒有太在意過。
哪怕季雨的身份在蔣家和顧家都是尷尬,顧鈞護他,就不會有人敢多說什麼。
而少年三番兩次的在夢中因為『蔣崇』驚動,這才是顧鈞遲疑的原因。
季雨害怕他,又或者說,是對「蔣崇」這個身份恐懼。
顧鈞不敢肯定這隻受了委屈會在他身上撒歡的小獸如果知道他的身份,會是什麼反應。
要是他選擇離開,自己會放人嗎?
男人垂著視線,拇指摩挲著。
——
王家。
「老爺,老爺——」
雕花鐵門從外邊打開,一位穿著樸素唐裝的老人滿臉急色,腳步匆匆的闖進來。
王瑮正躺在沙發上和狐朋狗友互吹打電話,被吵到支起身子就朝老人破口大罵:「安靜點!沒看我打電話呢嗎!」
保姆被他嚇了一跳,趕緊裝做收拾東西往樓上走。
老人則拍了拍腿,長吁短嘆了的安撫了兩句,撩著袍子急匆匆往樓上跑去。
王瑮罵了句:「靠」,轉頭又斜栽撂垮的躺在沙發上,和董宇接著罵:「宋啟辰那小白臉出息了,跟了人兩天連自己什麼身份都不知道了,敢惹我,老子叫他橫著從盛世滾出去。」
「兄弟,別這麼大氣,就一鴨子你和他置什麼氣。」
「再說了,人不是給你家賺錢的嗎。」
電話那頭少年調笑的說,旁邊緊跟著響起了幾聲嬌笑。
王瑮轉了轉眼睛,想想也是,氣稍微消了點。
他砸著嘴巴,聽著那邊的動靜不懷好意的咧開嘴角:「媽的,我告你,你他媽現在猜都猜不出來蔣安那個孫子成什麼樣了。」
蔣安?
少年眉毛挑了挑,扒開身上黏著的兩人,瞄了眼一邊玩桌球的蔣至,彈了下菸頭,壓低聲音:「怎麼著,和兄弟說說。」
「臉蛋是你的貨。可惜,被人先幹了。」
王瑮嘖了聲,「之前也是小看他了,沒想到還有「這種」伺候人的本事,也虧得是從蔣家走了,不然非得被蔣老太爺氣得打斷腿。」
董宇笑了,「怎麼著,這麼夸,還真和網上那模樣一樣啊。」
他摸著手機,舌尖頂了頂口腔。
蔣安那驢脾氣不說,那張臉蛋的確長得好看,從蔣家被趕出去後尤其的好看,董宇吃的,還真就是這口,只不過礙於蔣家和蔣安之前那狗脾氣沒下手。
現在---
呵,
蔣家是擺明了不會插手,
而且有了一個人,再有一個還有差別麼。
王瑮聽出這小子的意思,笑著破口大罵:「我靠,你還真有意思!那玩意背後現在有人,你可查清楚了。媽的,人落魄了,狗脾氣還那個樣,差點把我臉打破相。」
誰他媽知道那東西找了個什麼金主,骨頭還這麼硬呢。
王瑮想起來那天那小子硬氣的模樣就氣得兩眼發黑,啪的甩飛了個杯子。
董宇:「這點道兄弟還是知道的,等你給牽個線?」
「好說,好說,玩不死他丫的。」王瑮拍著腿罵,「到時候一道叫上蔣至,他不最厭惡蔣安?」
「這…再說吧,」
那頭聲音怪異的低了點,
王瑮挺好奇,這幫子弟沒一個好東西,哪個不是想看戲越打越熱鬧就好,少了個蔣安,那少了多少樂趣。
沒等他再說什麼,客廳又吱哇亂叫的響起叫人聲。
「小少爺,小少爺,老爺叫您去書房一趟。」保姆顫巍巍的叫人,王瑮斜著眼睛看過去,「見天煩人,掛了,我老子找我。」
他把手機扔沙發上,不耐煩的往書房走。
到了二樓書房,直接一把推開門,
「爸,干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