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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大吃了個大虧,人也差點被架空,還是老爺子開口,他才被保下來。
今天飯上那句話,是震懾別人的,也是說給他聽的。
經歷這一波,顧鈞在蔣氏抓到了實權。
他要是再做什麼不乾不淨的手段,老爺子不會保他,能不能保得住他,也是兩說。
多智近妖。
顧鈞這個人,天生多謀,笑裡藏刀的把玩弄人心發揮到極致,在這種權力四散的大集團中微妙的找到一個加塞點,以不能抵擋的速度迅速侵蝕領導層。
外行的人看不懂,內行的人,深陷其中,明知道前邊是口井,也不得不如顧鈞的願跳下去,因為誰也不敢肯定如果和別人『合作』,轉頭被賣的可能性是多大。
蔣蝶抱著老太爺的胳膊,看了眼身側文質彬彬,略顯輕鬆靠在椅背上看資料的男人,猛地打了個寒戰。
「玩去吧,我和你二哥說兩句話。」老太爺表情鬆緩了點,拍著孫女的胳膊說道。
蔣蝶應了聲,身側男人聞言揉了下額角,摘下銀邊眼鏡站起身來,長睫打下一片溫和的陰影。
他眼眸是東方古典的狹長深邃,眼尾微帶著點淡泊了的銳氣的弧度。
好看也是好看的,蔣蝶卻像被狼盯上一樣,磕磕巴巴地說了句:「好,好的,爺爺,二哥,你們談,我先走了。」,然後轉身飛快跑了。
蔣老太爺看著孫女逃似得背影,視線划過身側的顧鈞,沒說什麼,拄著拐棍向上樓上走去。
「慢些,爺爺。」
男人攙扶著老人的手臂,筆挺的脊背略微彎下去一點,轉過樓梯拐角時,似乎是感覺到下方的視線,瞳孔向下一瞥。
蔣至雞皮疙瘩從腳底衝到了頭皮,他扯著嘴巴,極為不自然的笑了笑。
等人走了,才低罵著擦了把額頭上的冷汗,「靠。」
同樣是人,可有些,是『人』;有些,是『獵物』,還有一種,天生就是披著人皮的『獸』。
「小鈞啊,他們都是你的弟弟妹妹。」
老人嘆了口氣,沉重開口。
拐棍敲在大理石台階上,清脆又沉重。
顧鈞笑了,「我當然知道,爺爺。」
「都是孩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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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雨和宋啟辰剛一打開公寓別墅的門,鏡頭**短炮似的懟了上來。
架勢是十足的夠。
黑黝黝的無機質鏡頭將將懟到臉上,季雨往後退了一步,抿了抿嘴巴,朝鏡頭露出了個笑,揮著手小聲說了句大家好。
把聲音努力聽起來朝氣點,卻還是有點虛。
他儘量表現的自然,可實際上一閃而過的那些鋪天蓋地的惡意還是對他產生了點影響。
一個人的惡意不算什麼,可一群人的惡意的確是個殺傷力極強的武器。
而且他還不只這一件事需要擔心。
現在節目已經開始正式播出了,等宣傳更廣,書中那些原本針對蔣安的人,肯定也會挨個嗅著風聲找來。
最可怕的是他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也不知道有哪些人。
背對著鏡頭,蘑菇有些灰頹地扁了扁唇瓣,攥緊了袋子給自己打氣。
他要堅強一點,要活得更長!
這個世界還有人喜歡他,會為他說話。
而且等節目拍攝完畢後,他馬上就能再見到他哥了!
這個好消息算是壓垮蘑菇前的最後一根稻草,小菇放下袋子,拍了拍腦殼,鼓舞著士氣去廚房幫忙,當然最後結果理所應當是被佟老師和名斐然嫌棄的『趕』出來。
節目直播間的彈幕卻和至少到目前為止,表面上一團和氣的鏡頭完全相駁。
沒得到節目組回應的觀眾顯然並不買帳,在彈幕里大放厥詞,言辭激烈的要求節目組處理『劣跡藝人』。
單磕顏值的,要麼是還存在點理智的,頑強堅持沒有證據就是誹謗,兩團人遇見就火藥味十足的掐成一團。
「哇,外邊下雪了唉。」
午飯過後,大家奔赴下一個任務場地,地點是之前一直被鎖著的別墅三樓,嘉賓組還是第一次踏入三層。
場地極為寬敞,大概有三個籃球場那麼大,中間擺放著一些零散的任務道具,側面有一整面玻璃牆壁,可以看見外邊稍顯枯涸的花園土地上撒了一層不太明顯的白雪。
「今年雪下這麼早啊。」宋啟辰也感慨了句,他抱著肩膀,看向一聽見聲音就跑到玻璃窗前的少年,蘑菇踮著腳,十指貼在玻璃上,視線眨都不眨地看著外邊,嘴巴因為震撼微微張開著。
少年皮膚白皙,身材纖長,一頭微卷的短髮隨著主人的動作微微顫抖,和飄雪的世界完美融合在一起,從後邊看,好像童話世界裡才會出現的畫面。 :我去,弟弟背影都是絕美的 :不行,我還是不信,這麼美好的少年怎麼可能是網上說的那個模樣! :求看正臉,求看正臉!
這算是個相當奇景的場面了。
只要鏡頭一轉到少年,就是之前鋪天蓋地的黑評也能被路人顏粉壓的一個都看不著。
佟老師笑著說:「小雨,別貼那麼近,小心著涼。」
大家善意鬨笑,唯獨除了一個例外。
「可不是嗎,」友善的聲音中夾著一道漫不經心的嗓音:「一會兒可就要拿出『看家本領』了,要是凍得什麼都不會了,這不吃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