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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趕緊苦口婆心地勸道:「千原,我現在確實和石井先生在一起了,但這不是我的錯啊,我們已經結束了,你能不能不要這樣為難我,讓我們至少可以保留一份美好的回憶怎麼樣?」
頓了頓,她又從小挎包里取出了錢包,扯出了兩張千円鈔後猶豫了一下,又多拿了一張,直接往千原凜人手裡塞去,「這些錢你先拿著,你以前給我買的東西我也會還給你的,不要在這裡鬧了好不好,你先回去,回頭我去找你。」
她很緊張,這要是在電視台門口鬧起來,她一個剛入職不久的新人,就算有男朋友可以依靠,那風評肯定會斷崖式下跌,她接受不了,甚至打擾到剛交的男朋友,男朋友生氣了,要和她分手,那她怎麼參演,怎麼出名,怎麼享受榮華富貴,怎麼擁有燦爛人生?
事關終身前途,十分重大,要是殺人不犯法,她恨不能直接一刀捅了千原凜人算了!
千原凜人又後退了一步躲開了她的手,忍不住挑了挑眉——你這是什麼意思,當我是乞丐嗎?
別說是我這個陌生人,就是原主在這裡,你這樣也太看不起人了吧?
他先前只是人生地不熟的一直保持克制,此時略感受到了侮辱,頓時目光下移,冷冷的盯著近藤愛理拿錢的手,臉上慢慢沒有了表情——他這招用得很熟,穿越前上幼兒園時就嚇退過不少想餵他糖豆吃的小女孩。
等上了初中後,鄰居家的小姑娘總是來找他問功課,但來了又不好好學習,總想扯他出去玩,他也這麼盯著她看,後來她就哭著回去了,再也沒來過;高中時同桌對他表達好感,他同樣這麼盯著她沒說話,第二天同桌就找老師換座位了,以後更是沒再沒事找事非想和他說話,僅畢業時在紀念冊上問了一句話:為什麼?
字跡模糊像沾有淚痕,但他沒回,那同桌非但不是他的目標,還影響到了他進入心儀的大學,他實在是沒辦法——人生中有太多美好的東西了,你必須有所取捨。
他這種人臉上沒有表情盯著一個人時,會讓那個人心中不由自主惴惴不安,十分神奇,尤其對女性格外管用。靠這一招他從小到大節約了大量時間,沒沾上任何貓三狗四的麻煩,成功達成目標考上了想去的大學,然後才意外遇到了第一個讓他心動的人。
他很喜歡這天賦,感覺是完美人生的一大助力——如果有人確實需要幫助,他又力所能及的情況下,他不介意伸出援手,但前提是絕對不能影響他達成計劃中的目標。
近藤愛理莫名覺得空氣好像微微凝固了一般,拿錢的手不由自主就開始向後縮,不敢再往他手裡硬塞了。
她有些訕訕,但心裡很奇怪,感覺面前這位「前男友」像是變了一個人——說不清的感覺,樣子沒變,還是有點小帥,但微表情、肢體動作和眼神都變了,隱隱讓人覺得頗有壓力。
這沒道理啊,這人除了以前出生在一個好家庭,明明是個廢物的,本人不值一提,自己根本沒理由該害怕他。
奇怪奇怪……
千原凜人看到近藤愛理老實了,這才準備和這「被害妄想症」患者說明白,但餘光注意到保安前川正從保安室里探出了個半個身子和一個短髮女子交談,還向著自己這邊指著,好像是目標出來了。
沒錯,性別樣貌身高都對得上,是目標沒錯!
頓時他顧不上管近藤愛理了,這事緊急程度不高,可以以後再說,直接奔著大門口就去了,遠遠就開始打招呼:「村上小姐,您好,能耽誤您一點時間嗎?」
第三章 一份電視劇劇本
村上伊織忙了整整一天,其實挺疲倦的,只想趕緊回家舒舒服服泡個熱水澡,好好休息一下,但她的家教不錯,突然被人攔下了也沒有煩躁,只是奇怪的打量了千原凜人一眼,微笑問道:「您好,請問您是?」
「初次見面,我是一名自由編劇,名叫千原凜人,請多多關照。」千原凜人入鄉隨俗,一板一眼端正行禮,而村上伊織怔了一下,自由編劇嗎?那就是無業游民比較好的說法吧?
她心裡想著事兒,但還是客客氣氣回了禮,做了自我介紹,然後奇怪地問道:「千原桑找我是有什麼指教嗎?」
「指教不敢當,只是想冒昧問一下,村上小姐是不是準備開始向製作人努力了?」千原凜人十分專注的望著村上伊織,但說話依舊十分客氣。
村上伊織有些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的,但這也不是秘密,便笑著說道:「確實有這件事,不過這有什麼問題嗎?」
東京放送TEB準備增開衛星頻道了,那節目數量自然要擴充,需要更多的製作人,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她不想錯過,至少也要努力試試——和她有一樣想法的人很多,根本不稀奇。
而千原凜人是通過和保安閒聊打聽到的,這些人雖然不起眼,但小道消息知道的卻不少。他又關心地問道:「這當然沒問題,不過村上小姐的資歷還不夠吧?有成功的把握嗎?」
日本職場到了二十一世紀仍然有著濃郁的論資排輩風氣,更不要提二十世紀九十年代了。據他了解,村上伊織實習+入職,也不過四五年的時間,這時候想當一個節目的一把手,確實是資歷太淺,顯得太過年輕。
更何況,她還是位女性,放在日本九十年代的職場,想上位更是難上加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