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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也很捧場,連連感嘆,盛讚了他的努力,準備跟隨他拍攝,讓全體國民一起見證歷史性的一刻,最後還順便呼籲了一下科學文教省抓緊改課本,讓學生們還在認為曰本各島只有三四萬年前才有人是不正確的,曰本歷史比想像中要久遠很多很多。
千原凜人花了近兩個小時看完了節目,第一感覺是前田利仁果然有兩把刷子,台本設計的主要方向就是在挑逗民族情緒,拿著民族自豪感做文章,然後再加一定量的科普,挑起觀眾對曰本歷史到底有多長的好奇心,確實有點厲害的,也難怪這節目這麼多年了還能有這麼好的收視率。
而第二個感覺,就是他覺得這故事有些熟悉。不是對重田尚這個人熟悉,他平時不看學術新聞,更對考古不感興趣,對這人沒什麼印象,而是這件事在他原本的世界中,好像有類似的,但當時沒怎麼留意,畢竟那時他同樣不關注考古學,現在有些記不清了。
不過,應該是學術造假沒錯了,畢竟如果別夾雜什麼民族自豪感之類的——當然,他也夾雜不了,那就是用正常眼光來看的話,這事怎麼看都荒謬得要命,豬都很難相信,也就是在網際網路不發達的時代才能出這種奇葩事。
要是放到網友比狗多的時代,這人應該早在網上被石錘到腦殼都要裂開了。
至少放在華夏是這樣,但曰本這國家民族性奇怪一些,相信有人天生就是天才,創造奇蹟很正常,而且非常迷信權威,基本不會對受人尊敬的學者有任何置疑,服從性不是一般的高。
或者說,大概也就是曰本能出這樣的奇葩事了。
他真的很無語,在那裡走神了一會兒才開始思考這件事該怎麼利用。
前田利仁是節目的製作人,節目要出了大問題他是要負主要責任的,就是現在揭穿好像不怎麼有份量,罪名幾乎都是重田尚的,傷不了對方的筋骨……
他在那裡好好規劃了一番,按了按通話器,問道:「近衛瞳在不在東京?在的話讓她馬上過來一趟。還有,把新聞部門的岡野和石渡也叫上來。」
大BOSS下令,下面的人行動效率自然加倍,而剛巧近衛瞳就在製作局內替劇組要器材,和岡野、石渡前後腳就來了。
近衛瞳是無所謂的,她經常來找千原凜人這師父打小報告,但岡野和石渡一腦門子虛汗,拿不準局長大人為什麼要突然找自己。他們就是兩名小記者,就算犯了錯,也輪不到製作局局長親自痛罵,出來個部長或是專務就算給臉了,一般也就製作人或是次長罵一罵——怎麼回事,不是之前的新聞捅出了驚天大簍子了吧?
但現在不是主做生活新聞了嗎?前兩期是蔬菜大棚用藥問題和養豬廠的豬種,這也涉及不到什麼權貴吧?
千原凜人應該是關東聯合歷史上最嚴苛的一位局長了,重賞重罰,出了事也不喜歡曰本傳統「集體責任」那一套,從來都是追責到個人,實在令他們心虛,而千原凜人也不和他們多廢話,把小電視屏幕一扭,就讓他們開始看《曰本是世界第一秋季篇》,過了片刻才吩咐道:「這個人很有可能在學術造假,石器十有八九是他自己埋的,好好查一下他準備去哪裡發掘遺址,提前埋伏好偷拍一下。這件事近衛瞳負責,岡野、石渡你們兩個人協助,務必拿到鐵證。」
原來是有任務,岡野和石渡鬆了一口氣之餘,瞬間就懂了——看看台標就知道了,這節目是櫻島電視台的,局長這是要修理一下競爭對手,打擊對方的收視率。
這種事在行業內很正常,以前關東聯合也沒少被修理,他們完全不介意,甚至對能參與這種事倒有些興奮——這可是局長親自交待的任務,是立功的良機。
他們馬上齊齊低頭道:「是,一定拿到鐵證。」
近衛瞳就沒那麼好說話了,盯著屏幕看了一會兒,好奇問道:「師父啊,我看這人是個專家,好像很厲害的樣子,不會是個騙子吧?而且您又不懂考古,您怎麼知道他在作假?」
千原凜人斜眼看了她一眼,守著外人倒好好給她解釋了兩句,「先不說為什麼只有他能找到,就是用腦子想一想,幾十萬年前的石器深埋在地底,受地下水流、地震、陸地運動等影響,怎麼可能十幾枚幾十枚還整整齊齊在一個水平面上?尤其還都基本完好,就算破裂或是有剝片,也離得不遠,一找就能拼起來。」
近衛瞳細看了節目中用的一些挖掘錄像,愣了愣:「誒,您這麼一說,倒真有點可疑了,但就算是作假,但您怎麼知道他還沒埋好,萬一我們去了白跑一趟怎麼辦?」
她得先問清楚,不然回頭事情辦不好,被打頭無所謂,但誤了千原凜人的事就不好了。
千原凜人直接搖頭道:「應該不會白跑,他是要去挖掘遺址,不是只打個洞,面積不會太小,只憑他自己是不行的,而且就算是現成的發掘場,他也不會提前埋,不然被別人先發現了,他豈不是白忙一場?他九成以上會在挖掘前一夜才會去作假,這樣出意外的機率最低,對他最有利,所以你們也要行動快一點,櫻島電視台在跟著他製作節目,看錄製進度,也快到這一段了。」
近衛瞳沒疑問了,她說起話來沒大沒小,但做事還是靠譜的,而且也知道千原凜人為什麼要派她去了,大概就是盯著新聞部的兩名記者,免得他們幹活不上心,錯過了重要的時機,直接一點頭,保證道:「您放心吧,我們馬上就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