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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原凜人確實不喜歡幹家務,他從中得不到成就感,自然興趣不大,但他人品過硬,知道體貼人,不好意思只讓白馬寧子一個人幹活,直接開始幫忙,還笑道:「閒著也是閒著,一起來吧!」
白馬寧子有些無奈,其實她覺得千原凜人別腿傷剛好就四處溜達,能老老實實躺著就是對她最大的幫助,但她只是溫婉一笑,沒多說什麼,由著千原凜人開始胡亂往行李箱和袋子裡亂擺亂塞,最多回頭她趁千原凜人看不到時,再好好整理一遍。
也許是因為從小受到的教育,她對千原凜人有種奇怪的歉意,感覺有點辜負了他的一番情義。
真的很奇怪,反正她是心裡有些歉意的,不想太過阻止千原凜人做一些事。
她沒阻止千原凜人,兩個人就一起忙活了起來,剛粗粗整理出個大概,病房門被敲響了,千原凜人轉頭一看,發現是志賀步。這人每周必來一次,多了能有兩三次,明顯對千原凜人這最能打的雙花紅棍十分看重,這是又來了。
千原凜人連忙道:「志賀局長,歡迎。」
志賀步肯定不是一個人來的,不過助手、司機之類的人他不會帶上來,隨手將伴手禮遞給了白馬寧子,笑道:「又來打擾了,代田佛寺的手繪竹片書籤和築田的初雪茶碗,挺有趣的,白馬小姐日常可以用一用。」
白馬寧子也沒推辭,大大方方的接了過來,這確實是些不值錢的小玩意兒,竹片書籤不值錢,茶碗同樣不值錢,加起來也就兩三千円的水平,確實只能說一聲有趣——手繪並非名家,只取個獨一無二之意,茶碗也非古董,特種琉璃材質,造型奇特,表面凹凸不平,可以盡顯茶湯剔透,全是小玩物。
千原凜人同樣沒在意,志賀步似乎準備學大耳朵劉學到底了,來了兩次就摸清了白馬寧子的喜好,每次來都要帶點小禮物來表表善意——不值錢才顯得情義深,值錢反而顯得關係疏遠,而且他也不是要討好白馬寧子,更多是想往通家之好方面發展,這個千原凜人能看懂。
他連忙請志賀步坐下,而志賀步也沒客氣,撿了一張軟椅就坐下了,矮胖的身子壓得軟椅咯吱一響,但馬上關切地問道:「聽說千原老師傷勢已經基本恢復了,要準備出院?」
千原凜人笑道:「是的,頭上的傷已經完全好了,腿上的也沒事了,行走只要別太快就沒有大礙。」頓了頓,他又客氣道:「志賀局長事務繁忙,還記掛著這種小事,勞您費心了。」
領導就是領導,不能立了功就居功自傲,客氣話該說還是得說。
志賀步哈哈一笑,連連擺手:「怎麼能說是小事,千原老師可不能看輕自己,你這一年的時間,給咱們製作局添了多少光彩,就是讓我在這裡陪護,我都心甘情願,可惜……」
他看了一眼又去整理雜物的白馬寧子,意思是輪不上他,他也沒招,不能給千原凜人陪床,心中十分遺憾,而看完了這一眼,他馬上又正色起來,認真道:「雖說傷口是痊癒了,但還是要小心別落下了病根,我知道群馬縣有處溫泉對傷後休養幫助很大,現在千原老師要出院,不妨去那邊再休息半個月,我已經全安排好了,不用擔心麻煩。」
他這是一番好意,千原凜人也領這份情,別管這是不是因為自己有利用價值,對方作為上司能擺出這種姿態其實就很難得了,尤其在日本更是如此,但他已經躺了一個月了,實在不想再去溫泉里泡著,連忙婉拒:「這就不用了,志賀局長,已經休息了這麼久,我覺得還是趕緊回去工作比較好,實在沒有去泡溫泉的心情。」
志賀步沉吟道:「這樣啊……身體確實沒問題了嗎?」
「確實沒有大礙了,工作中我也會注重休養,請不必擔心。」
志賀步如釋重負,但馬上有些不情不願地嘆道:「那也只好如此了!」
他演技不太行,這嘆的有點假,不過也夠坦誠,沒藏著掖著,馬上道:「局裡確實也離不開千原老師,您能放棄休養趕去工作,局裡會有表示的,這方面請放心。」
這人態度實在無法讓人挑剔,千原凜人也不是貪財之人,連忙道:「好意心領了,這本就是我份內的事,您不需要再做其它的表示了……不過,聽志賀局長的話,春季檔情況不好嗎?」
志賀步坦然直言道:「咱們情況就從沒好過,如果說近一年來情況略有好轉,那也是全託了千原老師的福。」
關東聯合電視台的製作局實力不能說不行,但和五大比起來,就是弱雞一隻,畢竟五大中最早的NHK發展了都四十多年快五十年了,最晚的一個朝月電視台也有近三十年的歷史,積累不是一般的深厚,你說只發展了三五年的關東聯合電視台輕易就能把這些老傢伙按在地上捶,那真是痴人說夢。
更別說現在是五個老傢伙捶一個新手,新手除了大口大口吐血還能怎麼辦?
也就關東聯合電視台意外獲得了千原凜人這鬼才,一來就祭出了《人間觀察》、《半澤直樹》、《非自然死亡》三板斧,這才在周五晚上打開了一定的局面,而其餘的時段,關東聯合電視台還是老樣子,被五大按在地上打。
甚至就是千原凜人這一休息,沒再開新節目,《人間觀察》就成了關東聯合保存顏面的唯一節目,由此就可見一斑——春季檔開播後,《人間觀察》憑藉之前積累下的口碑、千原凜人的名氣以及忠實觀眾,一舉殺進了當季收視榜前十,雖然就是在第十名上掛著,但也比關東聯合那些上不了榜或者就在榜尾掛著的節目強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