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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沼新看近衛瞳被打縮了頭,倒好像又覺得不合適了,連聲道:「抱歉,因為我的任性給大家添麻煩了。」
「沒事,沒事,咱們繼續。」
拍攝恢復了正常,近衛瞳含恨望著大沼新,讓大沼新坐在高腳凳上有些微微不自在,但隨著正常的「5,4,3……」的倒數,他馬上恢復了演員本色,像剛才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那樣,開始和主持人對話。
主持人笑著說了開場白,向觀眾介紹了大沼新,然後問道:「最近大沼桑是在參演本台的新劇《半澤直樹》吧?」
「沒錯,這是一部講述了……」大沼新馬上開始介紹起了《半澤直樹》的一些內容,這是他來的主要原因,而等他說完了,主持人又馬上問了幾個問題,隨後話題就轉到了大沼新的身上,笑問道:「我聽說您平時一直有鍛鍊身體,興趣是空手道格鬥,這給人感覺真是很不錯。」
大沼新原本還在笑眯眯點頭呢,但聽著聽著又不對了,趕緊叫停,客氣道:「不好意思,我的興趣是閱讀,是不是台本弄錯了?」
主持人愣了愣,拿出了簡易台本看了一眼:「沒錯,您的興趣就是空手道,您還是空手道五段呢,拿過全國大賽冠軍。」
「我沒有……」大沼新無語了,直接望向了現場編導,而現場編導奇怪的望向了近衛瞳,近衛瞳則馬上說道:「我查的資料中確實是空手道五段,興趣愛好就是空手道。」
現場編導又望向了大沼新,而大沼新想了想,遲疑道:「這位小姐是不是查錯人了,有位空手道運動員和我同名,但他姓有沼,而且退役好久了……」
「啊咧,原來是這樣嗎?」近衛瞳大吃了一驚,一雙圓眼差點瞪成了牛眼,而緊接著一個卷得很結實的台本就砸在了她腦袋上,直接又把她砸閉了眼,現場編導連忙對著大沼新連聲道歉:「真是太對不起了,大沼桑,她是新人,沒想到竟然犯了這種錯,回頭我會好好處罰她的。」
接著他也不等大沼新客氣,又遲疑道:「不過,大沼桑,台本已經提交給上級審核了,要是再出現變動,我們可能都要挨罵,不然您看……您就有這個興趣算了。」
大沼新愣了一會兒,看了一圈期盼的目光,嘆道:「好吧,那我的興趣就是閱讀和空手道。」
「真是太感謝了!」拍攝小組全體向大沼新鞠躬,然後現場編導做了個眼色,一身空手道道服和幾塊三合板被送了上來,接著又不好意思道:「我們還設計了一個橋段,就是您向觀眾展現一下身手,您看……」
大沼新只看表情像是剛吞了三隻蒼蠅一樣,但被拍攝小組圍著勸了一會兒,硬著頭皮換上了空手道服,然後就在那裡「啊呀」、「嘿呀」的開始劈三合板。
……
這當然是演的,完全是為了《半澤直樹》在做宣傳,但愛子、聖子和霧紗這些普通觀眾卻不會深究這些拍攝內幕,她們看著大沼新在屏幕上那痛苦又無可奈何的表情,劈完了又努力側身抬腿踢木板,樂得哈哈大笑,滾成了一團。
山神愛子笑得最開心,眼淚都出來了,「原來阿瞳姐姐是去幹這個去了……」
二之前聖子同樣笑得不行了,而西野霧紗倒沒她們倆那麼誇張,奇怪問道:「我記得上一季倒數第三期阿瞳姐姐就有出演啊,你們沒看到嗎?」
「沒有,那一期我好像也看了,裡面有她嗎?」
「有的,那個路人走到小巷中間,遇到兩伙極道火拼,上百人擠在一起的那段,裡面就混著阿瞳姐姐。」
「那一期也好好笑,不過真沒注意阿瞳姐姐也夾在裡面,你為什麼沒告訴我們?」山神愛子真沒注意到,開始習慣性的埋怨同伴。
「我也沒想到你們瞎了啊!」西野霧紗馬上還嘴,「她在裡面裝不良少女多活躍,把那路人的眼鏡都擠掉了!」
「回頭找出來再看一次,感覺阿瞳姐姐很適合參演這種節目。」
她們都是無憂無慮的女高校生,看完了《半澤直樹》只覺得是挺好看的,並沒有太多感觸,很快就投入到了《人間觀察》的歡樂氣氛中,最多算是對《人間觀察》這綜藝更感興趣了,但有些人雖然沒有換台,同樣看著大沼新在劈木板受罪,卻沒多少笑的心思……
第一百零一章 下一集會怎麼樣?
梶原翔平是個普通的上班族,也就是後世常說的社畜——日語中「會社+家畜」拼合而成的一個詞,意思說文雅點就是「公司的奴隸」。
他在看完了《半澤直樹》之後,和山神愛子她們一派興奮不同,只感覺心裡沉甸甸的,特別是那句「部下的功勞就是上司的功勞,上司的錯誤就是部下的責任」,簡直就像一記毫無花巧的快速直球,猛然擊在了他心臟上。
九十年代的日本,大概是日本職場壓力最大的年代了,遠超一般人所能想像。
日本很尊崇儒家文化,而儒家文化中本身就有很強的等級觀念,日本的民族性又愛走極端,結果就將這種上下尊卑有序的等級制度發揮到了極致——在日本職場上,強調上級對下級、前輩對後輩的絕對權威。
上級地位高、先進公司的人地位高、長者地位高、男性地位高,對比自己地位高的人絕對要用敬語,時時刻刻都要顧慮到他們的感受和立場,絕對不能有冒犯的行為。在地位高的人眼裡,下屬和新人不允許有個人色彩,不允許反駁自己的要求和建議,新人就是要懂得忍耐,吃苦是為了讓他們體驗自己當年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