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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沢臉又陰了下來:「沒錯,我這張老臉算是丟盡了。」
板倉帶著期盼問道:「那,還……還能挽回嗎?」
「當然能,千原那小子沒打算真把手伸進新聞部門,他對做新聞興趣不大,不過他的一些想法很有意思,這人確實是個天才……」米沢說了兩句,發覺不太對,又把話題扶回了正軌,「他只是針對湯川一個人,你出去勸他主動到人事部門自首,承認行為不檢,然後自願去四國或是北海道某家三級加盟台做業務指導。」
「做……做多久?」
「千原那傢伙沒說,就當到退休吧。」
米沢的語氣很平淡,直接就把湯川的命運決定了——千原凜人伸手進來他絕對不能接受,這是他的地盤,要是千原凜人把節目做好了,占的時段越來越多,那新聞部門用不了兩年就歸台長派了,他這個常務做起來還有什麼意思?
而板倉呆了一會兒,倒於心不忍了,畢竟和湯川合作了那麼多年,小聲道:「湯川跟了您十多年了,常務,就這麼把他……」
米沢表情淡淡:「剛才和你說那麼多,就是讓你明白我盡力了,保不住他,要是不發配他,千原那傢伙就真要伸手進來了——他是沒興趣做新聞,但他來了要是真做起來了呢?到時要把咱們擠到哪裡去?拼命阻止他?在他占著理的情況下,挑起派系爭鬥嗎?那會付出更大代價,你沒想明白?」
板倉無話可說了,喃喃道:「湯川十多年的努力和辛苦就這麼完了?千原那家,不,千原專務也太不講道理了,湯川事先確實不知道那個實習生和他有關係,也願意給他和那個實習生誠懇道歉……」
米沢低下頭說道:「湯川沒和那個實習生講道理,所以他就不和湯川講道理,這是他的原話,而且他本身也給我面子了,願意到此為止,所以只能委屈一下湯川了。」
頓了頓,他又說道:「好了,你去和湯川說吧,我不想再見他。還有,把實習生都退回去,我聽千原那小子話里,對那幾個實習生也有點不滿,似乎那幾個小東西也欺負過他朋友,這時候不能再給他生事的藉口。」
有件事他沒說實話,除了懲罰湯川外,還答應了千原凜人想做午間劇時,會從新聞部門的傳統時段中分割一點給他,但這種事太「喪權辱國」了,不用告訴下屬,而且尤其不能再出事,免得千原凜人又要求更多。
他就想趕緊處理完,麻麻利利什麼麻煩也別留,與雙方大打出手相比,損失一個下屬及未來一點時段可以接受,但板倉猶豫道:「這個……湯川未必會同意。」
這可是發配邊疆坐超級冷板凳,誰能自願?
米沢抬頭看了他一眼,冷聲道:「這點事都做不了?你也想讓我失望?如果他不肯自願,你就告訴他,劇組有的是人願意實名檢舉他,到時就不是發配,而是被辭退甚至坐牢!」
「不要告訴我你控制不了節目組,連組織檢舉他都辦不到!」
「我不會令您失望,我可以做到!」板倉趕緊應是,心裡替老搭檔抹了一把淚。
當然,該送老搭檔去死還得去死,這也沒辦法,只是……
製作局什麼時候養出了千原那麼一個土霸王,為屁大點事就想派系火拼,這才幾年啊?!
第二百九十二章 台詞編劇
「劇本中的對白不是日常語言,應該是日常語言的強化版本。」
「日常語言中有可能產生的歧義、誇張、無意義的重複、時態不嚴謹等等,在對白中都該去掉或是修正。」
「對白對觀眾的刺激最為直截了當,需要從人物性格、當時情境和衝突中產生,揭示或豐富人物並推動故事向前發展,每一句都該有著必要性,或者說,每一句都要聽起來恰當甚至有勁。」
「不然,這就是劇本被槍斃的主因。」
千原凜人拿著一份半成品劇本給二之前聖子講的很認真,本來他是打算讓聖子來關東聯合鍍鍍金的,來了後隨便找個劇組把她一放就行,但陰差陽錯之下,聖子吃了大苦頭,這倒讓千原凜人不好意思起來,乾脆就把她放在了身邊,沒事時就指點兩句,也算對她的一種補償。
畢竟聖子是在他的地盤上吃了虧,雖然聖子性格柔軟並不計較,但他覺得對朋友還是講究點比較好,至少不能讓朋友白白吃苦頭——他也沒幾個朋友,要珍惜!
聖子連連點頭,靦腆問道:「這就是為什麼要在創作組裡獨設台詞編劇的原因?」
「沒錯,凝鍊對白、台詞可以讓劇本等級上升好幾個層次,很重要。」
「那怎麼才能寫好對白呢?」
千原凜人知無不言,笑道:「這說起來就複雜了。」
「比如,遮掉角色的名字,能不能分辯出是誰在說話?這是最簡單的判斷標準之一,如果不能,那大概率台詞不合格;比如,怎麼給演員留下表演空間?演員或是導演有時也有他們的想法,在寫對白時就該考慮給他們留出餘地;比如,該用什麼形式?要不要用畫外音,要不要用橡皮鴨式的獨白……」
「嗯?這個啊,每個角色說話都該有他的特色,不同年齡、不同出身、不同教育程度,這些都要在台詞中體現出來。」
「來,看這份劇本,這就是台詞編劇精修過的。你看這裡,一句台詞用不同方式寫了五種,這就是為了在拍攝時有選擇的餘地……對,很多時候我們作為編劇,也不知道拍出來效果如何,所以乾脆都寫上,然後讓導演和演員在拍攝時嘗試,淘汰掉效果不好的,保留下效果最優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