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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豬檔經濟增長了這麼些年,比爾會不希望他的副手繼續參選時有個好局面?怎麼捂蓋子也得捂到尿頻尿急尿不盡似的,折騰上一年半載才肯死透吧。」
這句話著實起到了幾分定心丸的作用,連帶著梁勁松都頗有收穫,他琢磨了一下,心悅誠服地附和:「說不定還真有這可能,我們再觀望一陣子吧。短期內也不用考慮抄不抄底了。」
接電話之前,顧鯤正跟自己的幾個女人一起吃飯,掛斷電話之後自然是繼續該吃吃該喝喝,一點沒往心裡去,風度直追謝安。
還比謝安少碰斷幾個木屐齒呢。
後續的發展果然如顧鯤所料,12月23當天突然暴跌之後,第二天的平安夜是一個星期五,美股還是要開市的,居然暫時就穩住了。然後就撐過了聖誕節的這個周末,再次開盤後雖然依舊下跌,卻沒有太劇烈的幅度,而且一般還夾雜著震盪、假消息、重新盤整,看起來頗有幾分抵抗力。
這對於一個之前一下子跌掉15%的股市而言,能這樣暫時穩住是很不容易的——99年底納斯達克才四五千點呢,總點位就不高,所以跌掉700點已經是15%的跌幅了。
擱後世08年次貸危機後美股改制、如果是道瓊跌15%夠熔斷兩次。
很顯然,這是大洋國民豬檔當局拼命捂蓋子的結果,千方百計想要軟著陸,穩住市場信心。
而顧鯤冷靜下來之後,也微微復盤了一下腦內的常識。
他前世對於東南亞金融危機之後的歷次國際金融市場大勢,其實了解不算太深刻,只知道一個大致的節點。
畢竟那些金融危機跟他前世的瓜葛不是很深,沒有切膚之痛。
所以他也只是隱約記得,原本歷史上網際網路泡沫的徹底破裂,應該是在比爾卸任之後,只不過第一波大跌是發生在2000年三四月份。
現在看來,網際網路泡沫的破裂,是被整整提前了三個月。
這應該是顧鯤帶動的一系列資金提前看衰、提前變得理性出逃,導致那兒的資金池提前過了頂點。
或許有些人會覺得奇怪:顧鯤在納斯達克投資的金額似乎不大,持續時間也不久,並沒有堅持到最後。他只是在其他全球次要股市上抽出了一些網絡電訊概念股板塊的資金,怎麼就能影響到納斯達克呢?
但這其實是完全合理的,因為國際遊資本身就是一個流動性很大的整體。歷史上納斯達克在到最高位之前,過去捧場的很多資金都是港資和韓資,尤其是在香江市場和南棒金融市場上撈了一票或者防禦了一票之後轉戰過去的。
舉個大家熟知的例子,大洋國版「支付寶」PAYPAL的彼得·蒂爾,在他後世名著《從0到1》里就調侃過當時南棒人的瘋狂:
在2000年3月,PAYPAL上市之前不久,有一家南棒風投僅僅因為看了一篇《華爾街日報》記者的文章,說PAYPAL市值應該值1億美元,然後就直接寄了一張500萬美元的支票過來,希望可以占股5%,而且連寄件人地址都沒填,以防止彼得·蒂爾退錢,等於是強行硬塞。
可見歷史上泡沫高峰的最後關頭,來晚了的韓資們有多麼入場心切——他們本來是很想早一點來的,但歷史上東南亞金融危機的最後一站是韓國,韓資為了保衛自己國家的金融市場,被拖住了太久,眼睜睜看著外面有新的增長點卻脫不開身。
其實按照理智來說,如果那些韓資不顧本國匯率死活直接跑,本著「金錢永不眠」的純在商言商思路逐利,他們確實可以跑得更早的。
但98年的韓國人太愛國了,那時候為了保護韓元匯率,政府號召民眾把黃金首飾賣給政府增加黃金儲備,民眾都有很多人響應,所以是利益以外的非市場因素拖慢了他們的腳步。
現在,這些亞洲市場去得晚了的錢,都被顧鯤截住了,或者是覺得顧鯤拋售後跌價的「盈科數碼」等幾個籌更值錢、轉而來接顧鯤的盤了,流向納斯達克的錢自然也就少了。
光是梁勁松最後階段幫顧鯤拋貨的時候,據梁勁松後來查詢交易記錄復盤,據說就有好幾十億美金的盈科數碼等股份,是匆匆忙忙後知後覺的韓國人接盤的。
復盤到這裡,顧鯤驀然又想起了另一個蝴蝶效應的可能性。
「誒,歷史上我記得彼得·蒂爾那票人好像是運氣賊好,他本人在《從0到1》裡面也寫過,他的PAYPAL是在2000年3月中旬的納斯達克第一天暴跌1000點之前一周,趕在泡沫最高峰納斯達克IPO成功的。
所以PAYPAL在寒冬里那幾年過得很滋潤,因為是泡沫破裂前夜剛剛新鮮融資到1億美元資金,後續幾年都現金流比較充沛。但現在貌似納斯達克首次大跌提前了將近3個月,PAYPAL還融得到錢嗎?會不會倒閉呢?」
(註:PAYPAL也就是「美版支付寶」歷史上是2000年3月10日上市,上市時融後估值5億美元,增發20%新股,所以是融了1億美元)
顧鯤對於這些蝴蝶效應還是比較關心的。
事實上,類似的例子肯定有很多,顧鯤只記得他,只是因為這人名氣大,他寫的《從0到1》屬於後世任何一個創業者都會看的,是創投圈裡知名度最高的那一小撮世界名著。
彼得蒂爾的境遇,影響的不是他一個人一個公司,也能代表一整類運氣不好的同行。商業創業本來就是很講究運氣的事情。如果運氣不好,前後相差那麼幾個星期沒趕上風口的趟,哪怕創業者本身做得再好,一點錯誤都沒犯,失敗的概率也是很大的。